“怎麼不給我治治傷?我看你當時對我義弟可是用心的緊,見了一面,他的傷便全好了。”
聶雪回狐眸微眯,掃過纏在身上的碧綠妖藤,聲音含冰說道:“太守當初将你從邊境救回,認為義子,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勾結樹妖,奪權.......”
他突然悶哼一聲,粗糙手指狠狠碾過他唇瓣,将未盡的話語都碾碎指節中。
碧綠妖藤,緩緩纏繞而上。冰冷的觸感貼着肌膚遊走,帶起一陣戰栗。
耳後傳來樹妖沙啞低語:“狐妖,你還是如此天真。”
聶雪回被禁锢在方寸之間,身前是程破虜侵略的氣息,厚重的皮甲也遮不住熾熱胸膛。
兩人緊緊相貼的身軀,仿佛每一次呼吸,心跳都能清晰地傳達。
身後碧綠妖藤帶着森森寒氣,帶刺的葉片刮過他柔軟肌膚,撩起細密的癢意。
冷熱交迫間,聶雪回難耐地仰起脖頸,喘聲急促。雪白的狐耳應激般緊貼發絲,貝齒咬住下唇,留下一個凹陷的弧度。
聶雪回眯起眼眸,掌心微微松開,掉落的神兵被狐尾卷起,正要發難,一條粗壯狼尾突然纏了上來。
粗糙狼毛裹住滑動之間,每一根硬毛都像帶着細小倒刺,惹得雪白狐尾顫栗不已。
樹妖的聲音如同枯葉摩擦,在殿中幽幽回蕩:
“程破虜表面一副淡漠樣子,卻着實是個黑心肝的。”
無數碧綠妖藤從地底湧出,逐漸爬滿這莊嚴大殿。
當金漆佛像上被綠藤覆蓋滿之時,佛眼中亮起幽幽紅光。那被妖化的佛像俯視着殿中二人,竟發出與樹妖同調的嗤笑:
“他設下陷阱,送士兵入我口中,又暗中囚禁太守。”
“如今倒裝模作樣攻入蘭若寺,和我演一場裡應外合的戲碼,騙取名聲。”
說話間,妖藤将整座大殿徹底包裹,化作一座密不透風的妖鬼巢穴,連風聲都難以滲入分毫。
在這幽暗深處,程破虜已完全現出原型,灰黑色巨狼身軀上肌肉虬結,幽幽綠瞳仿佛鬼火,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他将一雪衣美人攬在懷中,那美人衣襟淩亂,露出瑩白肌膚,泛着淡淡柔光。唯有那對顫抖的狐耳與長尾,昭示着這并非凡人。
細看之下,碧綠妖藤仍纏繞在狐妖周身,摩擦間留下淺紅痕迹。
巨大體型差帶來的壓迫感,混合着藤蔓遊走的窸窣聲,讓這方寸之地彌漫着绮靡之意。
聶雪回隻覺得神思昏沉,妖藤釋放霧氣似有不對,眼前景象模糊不清,隻聽程破虜在耳邊說着:
“白狐,你還記得軍營時,我說要你......”
突然間,一道金光破開妖霧,照亮這潮濕煽情的妖巢。
燕绛劍指所向,碧綠藤蔓應聲而斷,他擡腳将之碾作粉末,眉心暗沉一片,心中怒意溢于言表。
待看清殿中情形,燕绛瞳孔驟縮。
他周身金光暴漲,無數光刃向四周激射而去,單薄布衣在氣勁鼓蕩間獵獵作響,露出蜜色胸膛上縱橫交錯的陳年傷疤。
“妖孽,去死!”
樹妖卻一改往常,猖狂大笑道:“燕绛,你以為我還會懼你三分?”
隻見那碧綠妖藤斷肢再生,源源不斷地沖到燕绛身前,将他團團圍住。
本就怒意翻騰的道士見此情形,額角青筋暴起,手中金光更盛。
程破虜不動聲色地将聶雪回往懷中帶了帶,粗壯的狼臂牢牢箍住那截細腰。
他幽綠的狼眸緊盯着戰局,肌肉虬結的身軀微微前傾,随時準備撲上去殺了那個礙事的道士。
聶雪回猛地咬破舌尖,用痛意逼自己從妖霧中清醒。
他擡頭望去,如今吸收了金明妖力的藤妖,與燕绛打得不相上下,而身旁狼妖還蠢蠢欲動。
聶雪回眉心微皺,卻是從衣袖中取出一枚淺金菩提子,妖力運轉下,似要捏碎。
碧綠妖藤動作一滞,竟硬生生受了燕绛一道劍光,轉身向聶雪回沖來,厲風将要碰觸他之時,卻被程破虜一爪劈開。
樹妖目光掃過殿中三人,最後落在聶雪回掌中菩提子上,嘶啞笑聲在殿中回蕩:
“呵呵......當年金明耗盡精血也要救你,如今你倒要親手碾碎他最後這點真靈?”
“與其讓他淪為你的養料,不若就此解脫。”
聶雪回眉宇凝霜,手中力道又重三分,菩提子已現裂痕。
如此動作惹的妖藤一顫,卻聽樹妖放軟了聲線說道:“何必如此啊......”
“你可曾聽說過,黑山枉死城,其中忘川水,正是救活金明的唯一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