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杯。”
搖曳的樹影下,三隻酒杯碰撞到了一起,三人都是活潑的性格,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笑聲就傳出了牆外。
白珩一隻腳踩在了凳子上,酒氣已然上臉,泛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哈哈哈哈,我跟你們說,别看應星現在這麼老成,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跟元元差不多一般大,是個很容易害羞的小孩子,稍微逗一逗就會臉紅。”
“這還沒幾年,我們的小天才就變得老是闆着一張臉,連小時候十分之一可愛都沒有了。”
現在是逗也逗不動了,喊她更是直呼其名,白珩姐姐都不叫了,逗過頭了還會被嫌吵提溜着這領子扔出去,哎呀,她這個姐姐做的簡直沒一點尊嚴。
可愛的哥?
景元腦中自動冒出一個挽着發紅着臉比他低一點怯生生看人的小工匠。
可愛的二舅?
腦袋有點暈,穹腦中自動浮現出一個一個披散着黑發,眼中冒着紅光,抱着支離紅着臉癫狂大笑的正太男鬼。
嘶……小浣熊很不道德地想,丹恒看到這版本的刃得吓暈吧。
白珩努力将酒壺中最後一點酒倒出來,她怎麼感覺還沒怎麼喝這酒就快完了。
将最後幾滴入肚,白珩一拍桌子,深沉地開口:“我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白珩姐的表情好嚴肅,景元緊張了起來。
穹眼神迷離地看了過去。
“我幾個最好的朋友好像都是冰塊臉啊。”白珩哀嚎着撲向小貓,“好元元,你以後可不能變成冰塊臉啊,不然豈不是隻有我最不合群了。”
景元歪着腦袋,認真想了想:“白珩姐,冷面巡海遊俠聽起來也挺酷的。”
白珩已經醉的差不多,搖晃着小孩的肩膀:“快放棄這危險的想法,潇灑肆意的巡海遊俠才是你該走的路啊,冷面俠的設定已經過時了。”
“嗚哇,白珩姐,你晃的我好暈啊~”
“巡海遊俠我熟……”
穹搖着頭,看着面前突然多出來的重影。奇怪,他們不是三個人喝酒嗎,怎麼突然變得人山人海。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巡海遊俠。”小浣熊對着大樹傳授着自己的經驗之談,“首先得學會一些寶貝話,最好報個唱跳rap班速成班,個人風格一定要鮮明……”
景元推着白珩,一邊無奈擡手:“穹,我在這邊。”
面對兩個醉鬼,小貓很是無奈。
“哦。”
小浣熊轉了個圈,開始低頭對路過的螞蟻繼續絮絮叨叨:“最重要的一點,出場一定要帥,pass一定要擺,最好能設計一套讓人記憶深刻的動作,記得不要穿的太保守,仙舟服飾跟巡海遊俠的穿衣風格不太兼容。”
景元仰天長歎:“穹,我覺得你對巡海遊俠一定有什麼誤會。”
穹不屑一顧:“哼,你懂巡海遊俠還是我懂巡海遊俠。”
小貓今天學到了新的知識,那就是,永遠不要試圖跟一個醉鬼争辯,再好的口才也會敗在那混沌的邏輯之下。
另一邊。
客棧之中,身處持明卵中的丹恒做了一個夢。
孤寂的殿中,如霧般的紗幕垂落,香爐中飄出袅袅輕煙,讓整個畫面都變得不太真切。
視線落在一個個繁瑣的字符上,丹恒想要擡頭,卻發現自己的視角固定了,隻能被迫地看着那晦澀的古籍。
突然,有人開口,言語中帶着尊崇與遲疑。
“龍尊大人……”
他這是…又夢到了過往的丹楓。
比起那些重複過許多次的畫面,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視線依舊停留在古籍處,沒有轉向的想法,隻是修長手指靜靜地又翻過一頁泛黃的古籍。
“根據脈象,您的身體正值巅峰,依老夫來看,并無任何不妥之處。”
翻看古籍手指停了下去,視線轉向了備着藥箱的年老醫士。
那醫士摸着胡子,眉目中有些不解:“您的醫術不在我之下,這次突然覺得身體不适,是否是因為心中煩悶,我這邊有定心凝神的藥方,是否需要為您開上幾副。”
龍尊大人,這說不定是心病啊。
“醫者不自醫,召你過來,是為确認一下。”丹楓揉了揉眉間,眸中冷淡,“可能我最近真的有些累了。”
“你退下吧。”
醫士離開,但夢還未結束。
丹楓走向案牍,那裡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持明内務,成功壓制龍師勢力後,許多事情自然也必須由他親自完成,權利的收攏與穩定并非一朝一夕才能完成的。
處理着公事,丹楓表面平靜内心卻有幾分煩憂,他也為自己把過脈,得到的結論與醫士一緻。
可若是真的無事,他也不會找人來看了。
從幾日前開始,他的力量就開始莫名其妙的逸散,一開始還并不明顯,甚至他本人不去仔細感知,都隻怕察覺不到。
浩瀚的大海失去了幾顆微不足道的水滴自然是無足輕重的。
可是當這種逸散的速度加快,大海的流向變了,敏銳如丹楓立馬察覺到了不對,那是本源之力改道的方向,屬于他的龍尊之力正流向未知之所。
如抽絲剝繭一點點離開,雖動搖不了根基,但長久以往,在歲月的驅使下終有一日會在他不知曉的地方化為一顆全新的繭。
現在不嚴重,可未來難料。
丹楓很确定,持明的曆史上從未有一位龍尊出現過與他相同的情況。
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對他做了什麼手腳,這是他能想到當前最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