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師……不,那群陳腐的老家夥還沒這麼大的本事。
朱紅的批注落下,将一件件或大或小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丹楓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衣袂翩翩的侍女端着茶水款款進入,奉上清茶。
她本該離去,卻轉而行了一禮,溫聲打破了寂靜。
“龍尊大人,酒庫裡剛剛遭了賊。”
“丢了什麼。”丹楓筆下一頓,分出了一絲注意力。
“丢了一壺下次祭祀時要用到的雨霖瓊漿,這次現場也發現了幾根狐人的毛發。”
“……”
冰塊臉上浮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無奈,他的酒庫遭遇狐狸小偷的概率是不是有點過于高了,白珩真是愈發不知道收斂了。
侍女繼續一本正經地提問:“龍尊大人,我們該如何處理這位小偷,龍師們已經知道了此事,事關祭祀,他們對此頗為微詞,吵着讓您處理。”
“一壺酒罷了。”丹楓輕描淡寫的揭過,“他們願意鬧就讓他們繼續鬧下去,告訴他們,誰有意見我不介意找他一對一面談。”
侍女輕聲應下。
“有時間去找一下工造司的應師傅,告訴他我的酒庫遭賊頻繁,需要定做一套防盜系統,時間倒是不着急,百冶大煉之後交付就行,報酬……就用我私庫中的那幾枚隕星之精。”
“我馬上去安排。”侍女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隕星之精此等珍寶便是有價也難尋,奈何他們龍尊從來不缺珍寶,還有個隔三岔五找個理由送工造司應師傅珍稀材料的習慣。
丹楓低頭抿了一口清茶,繼續投身繁雜的公務之中。
上次白珩在戰場上星槎開得太過離譜,導緻幾次差點沒命,饒是如此,最後也是身受重傷,被騰骁罰下戰場在後方休息兼閉門思過。
他看悔過之心是沒有的,玩樂之心倒是與日俱增。
他有時候倒是羨慕白珩這份無論在何處都悠閑自在的心态,龍尊的職責是尊榮也是枷鎖,一言一行都關乎着族群的未來。
他,應星,鏡流,都背負着沉重的使命,路上注定不會走的太輕松。
與他們不同,白珩與景元身上還有着無數的可能性,選擇的路遠比他們更加寬闊。
尤其是景元,想起叽叽喳喳的聰慧小貓,丹楓嘴角浮現一絲淺笑,小孩還小,有足夠的時間去見證未來。
他與龍尊之位注定難舍難分了,無數個前世的未竟之業,此世,将由他親手完成……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勞碌命的龍尊輕歎了一口氣。
丹楓的身影挺得筆直,筆鋒下的每一劃都透着傲骨。
将淩亂的絲線撫平,為未來指明道路,讓穩固的權利完成過渡,這是他能留給下一世最好的禮物的。
“下一世,希望能輕松一點。”
丹恒愕然,有那麼一瞬,他以為這話是丹楓對他所說的……可這是那個專斷獨行的丹楓,高傲的持明龍尊飲月君,怎麼會對他說這種話。
意識逐漸抽離,丹恒知道,這場夢要結束了。
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丹楓拿起了玉兆,在看到消息時候露出了很不符合龍尊風範的神色。
可惜,丹恒沒有來得及看清,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溫暖而又安心的持明卵中……
“丹恒,你在嗎,我要進來了。”
門外,傳來的是景元的聲音。
“诶诶诶,穹,你别亂動啊,我要背不住你了!”
來不及思考剛才的夢,持明卵彈射起步,迅速打開了門。
門外,是背着醉酒小浣熊的小貓,一頭白發被蹭的亂糟糟的,就連用來束發的紅蝴蝶結都歪掉了,尚且短手短腳的一隻背着長手長腳的一隻,看着可憐兮兮的。
“啊,丹恒。”
見門主動開了,景元驚喜地打着招呼。
“快按住穹,他喝醉了,要——”
小浣熊一個猛撲從小貓背上閃現到自家小青龍身上,大聲宣布:“丹恒,我鬼混回來了。”
景元撓了撓臉,這下看來不用提醒了。
确實一副剛鬼混玩的樣子,聞着酒氣,丹恒吃力地從小浣熊的泰山壓頂中鑽出來。
【麻煩你了,謝謝你帶他回來】
熱心的小雲騎被誇到尾巴直翹:“小事一樁,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管是大号将軍還是小号将軍,都一樣靠譜。對着神氣的小貓,突然間,丹恒也有點手癢了。
景元攤開手,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樣:“穹跟白珩姐都喝醉了,兩人一起撒酒瘋,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們安靜下來的。”
“反正人給你送回來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一二三四五,丹恒,你怎麼變成好多個了,我數不過來了……”穹瞪着金眸,暈乎乎地開口。
丹恒啞然失笑。
【我會看好他的】
最後,讓視角回到一臉問号的龍尊這裡。
丹楓緊盯着玉兆,強烈懷疑應星是不是被盜号了。
什麼叫‘丹楓,你是不是玩弄過别人的感情?’
應星的腦子是終于被大金人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