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事,劉邦讓雍齒守家,雍齒卻把家給偷了,劉邦率軍回頭打豐邑,不光久攻不下,雍齒還把劉邦最愛的大黃殺了。
後來的事情,呂雉沒有再說,劉元也不再問,劉盈好奇地看向阿黃,母女三人坐在一起,難得有這樣高興的時光。
迷迷糊糊睡着了,而後劉元聽見外面有一陣聲音。她的酒醒了些。
劉元酒量不算淺,屬于是上頭快、醒的也快,這會子腦子清楚多了。
她恍惚間看見劉邦正拉着一個陌生男子,而後随手一揮,打發對方出去休息。
那男子身旁跟着的,正是去勸降英布的随何。
這般怠慢,英布哪裡還能忍得下來?
劉元的腦中閃過一行字:“布大怒,悔來,欲自殺。”
接着,她便看見英布的手放在了劍上。于是,她飛速沖到前方,恭恭敬敬道:“您英武不凡、一身氣概,想來便是,我阿翁成日挂在嘴邊的九江王了。”
阿翁?成日挂在嘴邊?英布對着誇獎倒是很受用,隻是他不清楚,眼前的丫頭又是何人。但他臉上凝重的表情終于松散了些。
随何見此,松了口氣,遞給劉元一個感激的眼神。他早就聽聞女公子生來聰慧,還當他們誇大其詞,不想除了這軍械一道,女公子還如此善解人意,解了他這燃眉之急。
随何忙解釋道:“大王,這是漢王的長女劉元,頗受漢王重視,她的弟弟剛被立為太子。”
英布思索片刻,得出結論——既然這女公子的阿翁是漢王,那便是漢王整日都誇獎自己了,看來這随何果真沒騙人。
九江王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賢侄女,我便是英布。”
但這笑容很快便消散,隻因他看見了一動不動的劉邦:“隻是不知大王為何如此怠慢于我?”
随何見事情不妙,他甚至英布最是看重臉面,正想給張良遞信,為這厮準備個歡迎儀式,卻無法脫身。
而這時候,劉元笑着為他解圍。
劉元一臉真誠地看着英布:“叔父有所不知,我阿翁日日盼着你能來,日日拉着我,說一定要用最高的規格接待你。他聽見你要來的消息,一時激動,便多飲了幾杯,如今怕是醉了。”
“但哪怕是醉了,他也念叨着叔父您呢,您可知他為何先在這内室見您?難道是漢王沒有議事大廳嗎?”劉元一臉激動地看着英布,“是因為他早就視您為兄弟,隻想快些将他準備的禮物獻給您。”
說着,便有人擡出了一把青銅戟。
這青銅戟是劉元鍛造多日,堅不可摧,上面還有隐隐的流光,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
這是一把雙刃戟,是劉元仿照了呂布的方天畫戟做得,沒有那個武将見了會不心動。
這本是她答應給樊哙做得那把,本想送給姨夫,答謝他這幾日的照料,可如今看來,姨夫可能要再等些時日了。
一見到這青銅戟,英布的眼睛都直了,他五步并作三步,沖到這戟的前面,拿起這戟仔細端詳一番,用手摩挲着上面的花紋。
“名冠強楚、鋒猶駭電”,這是後人對英布記載,寥寥幾筆,足可見其威猛。
英布拿起這戟便耍弄了起來,看得劉元拍手叫号。
“阿翁成日說,您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如今見了您,我更是心中歡喜。”
劉元竭盡自己能力地拍着馬屁
“這歡迎儀式早就準備了多時,您連日勞頓,不如先松快一番。如今有了這寶物,何不再飲些美酒?”
英布點點頭,昂首挺胸便往外走,卻驚訝地看着外面跪了兩排的威武士兵。
這下子,英布心中最後的那點不快也沒了。看來劉元說得是真的,漢王肯定是重視自己。
張良、陳平也等在此處,二人恭敬作揖,給足了英布面子:“我們先替漢王,為大王接風洗塵。”
劉元目送幾人離開,馬上便回到帳中,從劉邦懷裡薅出毛發亂亂的阿黃,并補償給它一個雞蛋。
呂雉已經去後廚盯着了,她聰穎機變,更有超乎常人的政治嗅覺。是以,哪怕劉邦爛醉如泥,她也知道英布的重要性,更是竭盡全力辦好這接風宴。
劉盈本也不想跟着呂雉走,呂雉的臉色太冷了,他有些害怕。如果能選擇,他更想去找夏侯嬰。
可夏侯嬰有軍務,在呂雉與劉邦之間,他還是跟在呂雉身後,去後廚看廚子做菜玩面團了。
呂雉不在,劉元更不會慣着劉邦。劉元撸起袖子,拍醒了呼呼大睡的劉邦。
“**的,誰擾乃公做夢!”劉邦此時頭正暈,猛得被拍醒,心頭火氣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