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火鍋店内變得安靜異常,隻徐斯年手中一盞燈亮着,從剛才的躁動結束開始,幾人皆在閉目養神,木漣青猜測幾人應是在休息恢複體力值,因着她也在養精蓄銳。
不遠處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傳來,随着光的離去,衆人徹底進入了黑暗中。
不多時,竊竊私語聲響起,有剛來不久着急詢問狀況的,有老神在在謀劃出逃的,還有趁機揩油的……
有人趁着夜色摸到木漣青旁邊,一口黃牙噴出臭氣:“妹子,老呆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啊,跟哥一起走吧?”
木漣青本想默默遠離臭氣發源地,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是沾滿了喪屍□□,散發出不明的味道。
于是暗搓搓從空間掏出一包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衣物,悄悄打開一個口子,不動聲色的遞過去。
那人還以為是妹子的主動投誠,欣喜地湊上來,頓時一股惡臭傳來,他下意識地往後倒,手腕卻被緊緊地攥住,木漣青微微一笑,隔着袋子将那包臭衣服摁到黃牙的臉上,那股味兒終是被遮掩過去。
黃牙掙紮着,又因着口鼻被堵塞無法大叫,心中懊悔不已,沒想到這女人軟硬不吃。
突地感到禁锢着的手腕被松開,壓在臉上的臭袋子消失了,連帶着木漣青也不見了蹤影。
黃牙垂頭喪氣地回到小團體占據的一方角落裡,有一秃頂男讪笑着戳了戳身旁之人,示意落水狗的回來,黃牙心生不滿:“有種你去搞定。”
“嘿,我才不會自讨苦楚,那小姑娘敢孤身一人乖乖跟着那幾位回來,随身還帶着刀子,哪能是個好說話,你啊就圖這一口軟飯啊?”秃頂男調笑着好友的自不量力。
“啊呸——”
“噓,别吵了,那邊行動了。”
幾人安靜下來,摸索到火鍋店門口,等待着混亂的時機。
原先那隻出頭的鳥兒又被衆人推出,哭哭啼啼地去敲休息室的門:“嗚嗚,你還在嗎,嗚嗚嗚……他們……”
休息室内無人應答。
“該不是……都出去了吧?”
衆人忐忑不安,一直以來都是那三人出行,隻那彩衣男子留下看守着他們。
白日裡大家惶惶不安,如今吃飽了飯又恢複了幾成的體力,開始不願做那莫須有的“人質”來。
“喂,還在嗎?給老子說句話啊!”有人一身腱子肉,壯着膽子上前提了腳休息室的門,依舊無人回應。
于是乎,借着夜色的衆人開始大膽起來,門口蹲守的黃牙幾人本想偷摸溜走,可好似無人看管他們,便論起一旁的木頭凳子,将鎖砸開。
“砰——”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黃牙心下一喜,顧不得滿地的碎渣,率先溜了出去。
有一就有二,漸漸的火鍋店的人順着缺口逃出去了大半,隻剩下十餘人在火鍋店内等着,堅信幾人定會将他們帶到安全的基地裡。
無人再離開,火鍋店門的缺口搖搖欲墜,李麗嬌與橋橋合力推來沉重的櫃台,将門堵住,又一點點的往上堆積着桌椅,有人上前幫忙,可更多的是縮在角落裡冷眼旁觀。
八歲的橋橋懂事地幫着媽媽忙,小小的人兒努力拖來一張張椅子,但依然有喪屍聽到動靜圍了過來,好在被堵在門口的櫃台擋住,張牙舞爪地無能狂怒着。
李麗嬌隔着櫃台用椅子打倒他,又不停地搬運來桌椅冰櫃,以求堵住缺口。
不多時,又安靜了下來,橋橋學着媽媽的樣子有規律的大口呼吸,一雙大眼卻在轉着尋找那個瘦削的身影。
“媽媽,那個姐姐……”
橋橋忍不住小聲的詢問,媽媽說她是好人,可也消失在了火鍋店中。
“橋橋,我們管好自己。”
李麗嬌不知木漣青去了哪兒,可直覺告訴她她還待在火鍋店内,不過找了個地方藏着。
她自知自己對幾人的重要性,定是不會放棄她,現在員工休息室的男人不知何故消失了,她隻需帶着橋橋好好藏起來,等待三人的歸來。
木漣青趁亂跑到了廚房裡,順手收了消防栓裡頭的消防斧,門被鎖了起來。
她借着玻璃門被打碎的聲響将門砸開,内裡大部分食材不翼而飛,隻留下整箱的拉面還有大量的調料。
木漣青兩眼放光,她因着調味料的稀缺,隻能空嚼着米飯,如今有了火鍋底料,從此沾鞋底也不愁了。
她細細地将空間内的縫隙一寸寸地填上,外頭雞飛狗跳的動靜傳來,她隻好奇休息室内的人要如何處理。
左等右等也聽不見那慵懶的聲線,随後便是母女二人搬動櫃子的聲響。
木漣青收完所需的材料便鑽進櫃子裡,掏出熱騰騰的炒飯,敞開肚子大快朵頤,米飯混合着蛋液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尖。
她細細咀嚼着,試圖分辨炒飯中那點點肉沫,跟着大部隊遷移實在太過憋屈,比起人類,她現在更喜歡喪屍。
李麗嬌帶着孩子誤打誤撞地摸到了廚房邊,看到地上落的鎖下意識猶豫了,可很快的反應過來,欣喜地拉着橋橋鑽進了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