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玄鱗這麼說,李青辭無奈地笑了笑,朝他道:“很至于,他們倆從小就在一起玩,感情很好,如果分開了,他們都會很難過。”
玄鱗擰起眉,滿腹不解地冷哼一聲:“感情好還又哭又囔的,吵成那樣還能成婚?”
李青辭歎了口氣,緩緩道:“就是因為感情好,才能吵起來。”
玄鱗聞言挑眉,湊到他跟前,問道:“你呢,你跟他們感情不好?我看你挺冷靜的。”
“不是一回事。”李青辭搖頭,心裡想着措辭,該怎麼跟這個男人解釋,好一會兒,他道,“我跟他們,和他倆之間,這兩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玄鱗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就是一群小孩過家家,随口道:“既然那靜婉嫁不成小兔崽子,那嫁給你好了,也省得她又哭又嚎。”
李青辭定定看了他一眼,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道:“靜婉不喜歡我,她嫁給我不會開心的,她喜歡的人是水諺。”
“那你讓她喜歡你不就好了。”玄鱗語氣透着一股無所謂。
李青辭擡手扶額,試圖和他解釋,緩緩道:“我也不喜歡靜婉,這種事不是嘴上說怎麼樣就能怎樣的。”
玄鱗皺眉:“你不喜歡靜婉嗎?那你整天把她挂在嘴邊,給她撿柴,還把衣服給她穿。”
“我沒有整天把靜婉挂在嘴邊。”李青辭一句句解釋,“我跟她是朋友,也可以說是姐弟,靜婉人很好,對我也很好,我做那些事是出于朋友或弟弟的身份。”
玄鱗沒有出言反駁,但是他的神情透露着明晃晃的不理解。
李青辭見狀歎氣,看着他問道:“玄鱗,你有朋友嗎?”
“沒有。”玄鱗道,“我不需要那東西。”
李青辭嗯了一聲,稍作遲疑,慢慢問出了口:“那,你成婚生子了嗎?”
玄鱗聽完皺起眉:“沒有,我更用不着那東西。”
他一破殼就開了靈智,一直勤勉修煉,發.情期很容易就能壓下去,不像那些低下的東西,一點克制不住自己,随随便便就跟亂七八糟的東西交.尾。
李青辭伸手捂住臉,緩而深地歎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種濃濃的無力感,又莫名想笑。
算了。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既然說不通,那就不說了,李青辭沒再解釋,放下手看着玄鱗,開口道:“我餓了。”
“餓了啃自己的爪子!”玄鱗聽着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擡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我真是欠了你的!”
“在這兒等着。”玄鱗帶着怒氣走遠了。
“好。”李青辭眯了眯眼,把手縮進袖子裡,閉目養神,等着男人回來。
陽光從明烈到黯淡,晃眼間,一天又過去了。
接下裡的五天,每天上午,李青辭都和陳靜婉一起在山上撿柴。
韓水諺光明正大地偷偷跟在兩人後面。
李青辭看見遠處有截細木樁,便走過去,手剛碰到木樁,就聽見身後又吵起來了。
他們的婚事至今也沒個定論,韓水諺死咬着牙不松口,說什麼都不退婚,陳靜婉這邊堅持要退。
兩方僵持不下,隔着長輩的恩怨,小輩的反抗有些無力。
李青辭不打算回頭,就在原地站着。
忽然,聽見身後兩人齊齊喊他:“青辭,你過來評評理!”
李青辭滿心無奈,他又不是斷案的刑名,他評什麼理。
歎了口氣,他撿起柴禾扔到韓水諺腳下,對他道:“你去捆柴。”
轉過頭對陳靜婉道:“你去那邊歇着。”
把兩人隔開。
這次的柴不多,韓水諺一個人能拿大半,李青辭拿着剩下的,招呼倆人往山下走。
等走到陳靜婉家門口,韓水諺把柴放下,站在門口張望。
李青辭把他探出的大半個身子,往裡推了推,無奈道:“你注意着點,别又被陳叔看見了。”
“好青辭!”韓水諺攬住他的肩,請求道,“你等會給婉婉說說,讓她明天還去撿柴。”
李青辭揮開他的手,對他的請求無動于衷,淡然道:“我說不了,靜婉明天要和她娘去城裡做衣服。”
韓水諺眼睛霎時一亮,隻要婉婉能出門就好,他連忙問道:“她們什麼時辰去?”
李青辭擡眼看他,沒吭聲,轉過頭看向村頭。
韓水諺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低聲笑道:“好,明天老時間我還在村口等着,你去嗎,我趕車帶着你。”
“不去。”李青辭搖頭道,“你自己折騰吧。”
韓水諺語氣低落下來:“好吧。”
随即他又振作起來:“我一定好好表現!”
李青辭對他的豪言壯語不作任何表示,不打擊、不鼓勵。
隔天。
一大清早,李青辭縮在不怎麼暖和的被窩裡,緩慢地探出手去摸被子上冰涼的衣服,稍稍猶豫一番,他一鼓作氣掀開被子,利索地爬起來。
從衣櫥裡挑了一件夾棉的薄襖穿上,快速洗漱後,朝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