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他低低喚她,聲音嘶啞,含在兩人貼近的呼吸裡,“再靠近我一點。”
她睜眼,眼尾泛紅,輕輕應了聲:“嗯。”
她沒有退,反而踮起腳回應,鼻尖蹭過他的側臉,一切溫熱得幾乎讓人心口發燙。
忽然,她輕輕一驚,整個人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是那種帶着不容抗拒力道的胯抱,雙腿下意識環上他的腰,整個人懸在他懷裡。
他邊吻邊走,腳步卻穩得驚人,每一步都像在逼近某個臨界點。
“你……”她輕喘着,聲音軟得不像話。
他沒應她,隻低頭吻得更深,手臂環着她,像是要将她揉進骨血。懷裡的人呼吸越來越亂,指尖扣着他後頸,小聲呓語般喊了一句:“時嶼……”
像被她點燃。
他一轉身,将她輕輕撲倒在床上,壓下去的那瞬,所有動作卻又慢了下來。
他撐着身體看她,眼底是沉沉的光。
他聲音低啞,“你要不要……再靠近我一點?”
她眨了眨眼,臉頰泛紅,卻沒有退。
反而伸出手,輕輕抱住他。
“已經很近了。”
下一秒,又被他低頭吻住。
天剛亮,窗簾縫隙裡透進來一束淺金色的光,斜斜落在床沿。房間一片安靜,昨夜的混亂與情緒像是沉入了身體最深處,隻留下彼此靠得很近的溫度,還未完全散去。
懷念醒來的時候,時嶼正好也睜開了眼。他們誰都沒先出聲,隻是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着。
光線柔和地勾勒出對方的輪廓,仿佛連時間都慢了半拍。
那一刻他們什麼也沒說,卻又仿佛已經說盡了所有話。
誤會、争執、别扭、冷淡、沉默,再到昨晚的擁抱和熾熱,所有的情緒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剩下的隻有彼此。
懷念眨了眨眼,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聲音軟得像剛化開的雪。
“你睜着眼幹嘛?”
時嶼低聲笑了下,嗓音還帶着剛醒的沙啞:“看你啊。”
懷念别開視線,靠在枕頭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早上嘴也甜得很。”
他沒反駁,隻是慢慢伸手,将她額前一縷散亂的發絲拂開,指尖劃過她眉骨的弧線,輕得像羽毛。
“今天不生我氣了?”
懷念眯着眼看他,沒回答,隻伸手往他懷裡蹭了蹭,把臉埋進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嗯……再說一遍。”
“說什麼?”
“你剛剛說的那句。”
時嶼低頭,唇貼着她的發頂,輕聲重複:“我看你啊。”
懷念彎起眼睛笑了,手指輕輕攥着他的睡衣衣角,像個偷吃糖的孩子終于心滿意足。
窗外的天漸漸亮起來,街道上也開始有了動靜。時間在他們之間緩緩流淌,卻不急不緩。像是從混亂歸于平靜的一次重啟。
過了會兒,懷念撐起身體,坐起來揉了揉頭發:“我餓了。”
“想吃什麼?”
“湯濑粉。”她答得很快,像早就想好了。
“行,”他翻身坐起,輕聲說,“你去刷牙”
她笑着跳下床,腳尖一落地就縮了回來,涼氣順着腿往上竄。
時嶼已經起身去拿拖鞋,蹲下來替她穿好,順便把她的手塞進他掌心。
“走吧,刷完牙去吃早飯,然後……去超市買火鍋的料。”
懷念應了一聲,邁着還帶着困意的步子去洗漱。
洗手間的燈被打開,亮光灑在鏡面上,折射出一點霧氣還未散盡的朦胧。
懷念站在洗手台前,穿着他的襯衫,袖口太長,隻好随手挽起。她低頭擠牙膏,嘴角還挂着沒散盡的笑意。
頭發有些淩亂,一側垂下來,擋住了視線。她歪頭想甩開,卻甩到臉上,皺了皺眉,又懶得紮。
忽然,身後有一隻手探了過來。
時嶼站在她背後,動作很自然地撈起她的長發,小心地往後撥,手指穿過發絲,輕柔地理順。
“别動。”他聲音低低的,還帶着剛醒的啞,“我來。”
懷念嘴裡含着牙刷,含糊地“嗯”了一聲,乖乖站住沒動。
他找了根發圈,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動作不熟練,但格外認真。先握住她的頭發,慢慢纏了一圈,又纏了一圈,力道輕得像怕弄疼她。
她透過鏡子看他,嘴角一邊還沾着泡沫,眼裡卻帶着笑。
“你什麼時候學會紮頭發的?”她含着牙刷問,聲音含糊又帶點調侃。
時嶼沒擡頭,“不會,剛學。”
“那你紮得挺穩的。”
“因為是你的頭發。”
懷念沒忍住笑了,低頭把牙膏泡泡吐出來,“情話現在就開始說了?”
他看着她笑,聲音低下去一點:“隻是覺得,這種早上,以後可以多來幾次。”
懷念刷着牙沒說話,但眼裡的光早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