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魔氣全都融入了鳳羽花中,将鳳羽花刺激得越發癫狂。
猙獰粗壯的藤蔓漫天舞動,被幻境吞噬的活人傀儡四處撲擊,還要當心不要被魔氣侵入靈台,衆人應付得格外狼狽。
很多修為低一些的光是感覺到那股威壓就口鼻流血,筋骨顫抖,靈力都提不起來,更别說抵擋攻擊了。
這哪是他們可以應付的力量?
這可是仙人偉力啊!
這世間修煉,分修士和仙人。
修士分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渡劫,大乘,之後成仙。
仙人分三品,靈仙,金仙,帝仙。
便是最低等的靈仙也是萬中無一,宗門有一個靈仙便可成為排得上号的大宗門,能在這靈力匮乏之地聚集的人,大多都是些小門小派之人,修為最高就是那個老者,但也隻有大乘,還是宗門裡的太上長老。
朱旭言活了三千多年,在沒入魔之前就已是金仙,入了魔,和絕殺陣陣心鳳羽花融合後的現在,他的修為更是已經到達了帝仙!
帝仙啊!
這個世界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各個都是傳說中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們這些人能應付得了的?
這裡唯一一個仙人也就是……
“嘭!”
朱旭辰剛剛被一株帶刺的藤蔓砸到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但更多的藤蔓洶湧而來,将朱旭辰團團圍繞。
有沖天的仙光在他身周閃耀,耀眼的火光照亮天際,不斷将藤蔓撕扯焚燒,但藤蔓仿佛無窮無盡,燒之不竭,終于瞅準他某一瞬靈力不濟,沖上去一窩蜂将他團團纏繞,拖入了林木深處。
半空的衆人面如死灰。
也對,就算朱旭言入魔之前和朱旭辰都是金仙,但如今入了魔的朱旭言和絕殺陣陣心鳳羽花融為一體,修為早已壓了朱旭辰一截,朱旭辰又怎麼可能還是他的對手?
完了嗎?
真的要完了嗎?
半空不住有人被藤蔓抓住,纏繞,圈入其中生死不知。
也有人被那些失了神智作為生人血來源的修士用法術圍攻,一時不察中了招數,被卷入了藤蔓之中。
老者青虛尊者剛剛險之又險地躲過一條襲來的藤蔓,捂着受傷的手臂,驚怒道:“這該死的鳳羽花,老夫本想以它淬煉靈根晉階仙人,沒想到最終竟會因它而死,老夫不甘啊!”
他身後的少年羽星揮手射出一柄匕首,切斷一條細小的花葉,沉聲道:“師尊,我還能撐一會,您先逃……”
話還沒落,背後風聲一閃,迎面一道巨大的藤蔓猛地襲來。
羽星瞳孔一縮,青虛尊者手臂受傷也來不及救援,眼看藤蔓即将落下,忽而一道紅豔豔的光芒一閃而逝,眼前眨眼天旋地轉。
再睜眼,腰間暖融融一片。
先前嘲諷他的那隻四尾狐妖慢悠悠收回尾巴,嬌嬌一笑,“小弟弟可要小心了,這藤蔓不像我隻是吓吓你,它是真會吃人的。”
羽星臉紅了紅,呐呐道謝。
青虛尊者将少年護在身後,警惕道:“你有何目的?”
狐妖微微一笑,一指某處方向,“我剛剛不巧發現了一處還算安全之地,一起去試試如何?”
青虛尊者低頭看去。
那竟是一處十分紮眼的空地,方圓十丈内安安靜靜,連肆虐的藤蔓都刻意繞道而行,中央正伫立着兩道身影,一道陌生的紫衣身影懷裡抱着個小孩,另一道正是他們之前才見過的朱玄禮。
青虛尊者頓時就明白了狐妖的用意。
這是覺得那處詭異,想去又不敢去,準備拉着他們去試探呢。
但反正如今也已到了絕境,根本沒有他們選擇的餘地。
青虛尊者一咬牙,“走!”
與此同時,也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那處安全的詭異之地,越來越多的人飛了過來,人一多,他們也顧不上中央那兩人危不危險了,紛紛落入了那沒有藤蔓肆虐的“安全之地”。
不過一小會兒,本來隻有兩人一小孩的十丈之地内就站了大幾十人,多少顯得有些擁擠。
但人再擠,他們卻甯願挨着邊緣奔騰肆虐的藤蔓,絲毫不敢靠近中央一步。
更準确的說,是靠近那道紫衣身影。
他容貌俊美驚為天人,身周卻自成一派無形氣場,渾身上下都在說着“生人勿近”四個字,腳邊的草木隐隐泛上一層鐵鏽般的色澤,微風一吹,一股血的腥氣撲鼻而來。
而他的腳邊,還散落着一點靈器的碎片。
那是剛剛一個修士落地時沒站穩,不小心朝那邊退了幾步,剛一落到那鐵鏽色範圍,身上的護體靈器便“嘭”一聲炸裂成碎片,将那修士駭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也讓衆人心膽俱裂。
那鐵鏽般的色澤,便是具象化的殺氣。
還是至少屠殺過萬千生靈才能染上的,足以讓人摧魂裂膽的恐怖殺氣。
但凡有這種殺氣的,哪個不是屠城滅族,手段酷吏的恐怖魔頭?
若不是現在實在無處可躲,沒人願意來這裡面對這樣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