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暄原本是庸王次子。
庸王嫡長子夭折後,他就成了庸王府唯一的兒子。
庸王年過不惑,妻妾成群,除了梁錦暄外還有兩個女兒。
近十年來,庸王府竟然沒有傳出過一次新生兒啼哭。
眼看着幾個弟弟不時傳出喜訊,光份子錢都不知随出去多少,他心裡着急,把一個又一個的美人帶回家。
按照他的說法,一個下蛋的都沒有。
今年春日宴,他跟皇後提出參加的想法。
打算在衆多貴族女兒中選幾個年輕貌美的帶回家,被皇後嚴厲拒絕。
人家好好的官家女兒,不做正妻,給他當小妾去?
庸王府再臃腫下去,獨守空房的女人都要比後宮多了。
而且皇後也不認為肥胖的庸王能有精力陪好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子。
庸王挨了訓斥,臉不紅心不跳,最終還是把主意打到庸王府這一棵獨苗身上。
他兒子運欠缺,希望這棵獨苗早點傳宗接代,多給他生出幾個孫子。
梁錦暄從小不得庸王喜愛。
長兄夭折後,他更是被庸王妃扣上克兄的罪名,發配到庸王府最北最小環境最不好的角落。
這一發配就是15年。
如果不是庸王為了子孫繁榮,大概還不會給他皇孫的待遇。
……
陳雪璎乍一看見梁錦暄,先是湧上一抹欣喜。
她也不知道這欣喜從何而來。
就有些莫名其妙。
之後白皙柔潤的小臉染上兩坨紅暈,尤其接觸到小王爺深邃的眸子後,心跳不由的加速。
下意識移開視線,低頭看向湖底遊過來的兩條錦鯉。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梁錦暄看一眼她白裡透紅的臉頰,又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出雙入對的錦鯉,“喜歡?”
陳雪璎談不上多喜歡,隻不過深處尴尬之地,不做點什麼,腦子裡犯迷糊。
“還好。”
梁錦暄稍一沉默,“等出了宮,我送你兩條。”
無功不受祿,陳雪璎糾結道:“我怎麼能收你的禮物。”
梁錦暄嘴角噙起一抹笑,将折扇在手裡挽了兩個花式。
小王爺可沒有一點庸王大肚便便的姿态。
他寬肩窄腰,儀态端莊,言行舉止間别有一番風流。
“你忘了我們今天是為什麼來的?”
當然是為了婚事。
這話把陳雪璎說臊了,她伸手捏住一支柳條,往湖邊走了兩步。
身穿劉夫人壓箱底的绫羅綢緞做成的鵝黃色抹胸百蝶長裙。
粉面桃花一樣的容顔,和青綠的柳條相映成趣。
微風拂動裙擺,仿佛這湖邊最美的一道風景。
此刻她又羞又愧,嬌滴滴的小姑娘渾身都透出一股無法形容的绯色,泛着淡淡的春日光澤。
再不好意思,也要回應小王爺的問話。
不小心松了手中柳條。
那柳條極軟極柔,被她拉的弧度大了,忽然一松,很快向後飛去。
正好沖着小王爺的腦門。
陳雪璎慌得不知所措,急忙跑過去阻攔。
奈何柳枝迅速,她沒攔住不說,因為慌不擇路,正好撲進小王爺的懷裡。
小王爺反應也是迅速,一手扶住她後背,一手正好扶住她的纖細小腰。
兩個人都鬧個大紅臉,又羞答答的分開。
恰好湖邊不少男子路過,看見陳雪璎容貌嬌美,忍不住問:“這誰家的小姐,可真漂亮。”
有認識陳雪璎的回他:“魏國公府的七小姐,怎麼,想娶?”
“魏國公府?那還是算了,沒那個福氣。”
……
這話好巧不巧正好順着微風吹進陳雪璎的耳朵。
她知道陳家的姑娘不受待見。
隻是沒想到這麼不受待見。
小王爺貌似是真想娶她回去做個花瓶的。
對她來說,也算一個難能可得的好機會。
隻不過爹娘不同意,她自己做不了主。
“小王爺,”陳雪璎收了亂七八糟的心思,小心謹慎的回答他的問題,“我爹娘不願意和庸王府聯姻。”
她說完這話,偷偷瞧了一眼小王爺。
少年的情緒一直很穩,既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也沒有厭惡的神色。
陳雪璎摸不準他什麼想法。
可他今天赴約,想來是願意娶她的。
小王爺往前走了兩步,湖裡的兩條錦鯉已經遊向遠處。
他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後脖頸,回頭看向她問:“那你呢?你願不願意?”
婚姻大事被人如此大方的問出口。
陳雪璎喉頭發緊,不知如何回應。
小王爺偏頭盯着她的臉:“所以,你不願意?”
陳雪璎急忙搖搖頭,“我沒有,我……是願意的。”
小王爺眼底染上笑意,回她:“沒關系,我父王也不同意。”
陳雪璎的一張粉面桃花很快垮了下去。
“那你過來幹什麼!”
小王爺自有辦法:“相信我,保證七姑娘稱心如意。”
這話說的好像陳雪璎非要嫁給他不可。
換成國公府其她幾個姐姐,大概早罵回去了。
可陳雪璎性子軟,不會和人拌嘴,何況對方還是如此英俊的小王爺。
“誰……誰……誰要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