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演唱會?”
趙母皺眉,“安安,你才剛醒。演唱會的事等你休養好身體再考慮。”
“媽媽,我現在身體可健康了,能做十個側手翻。”趙汝安抱着她的胳膊撒嬌,“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朱醫生交流一下,她的話你總相信吧?”
趙母緩緩起身,仍有些擔心:“不是媽媽不答應你……”
“去吧去吧,問就知道了。”趙汝安笑着,伸手輕輕推她的後背,“瑛瑛說好要來看我,等一下就來。就算是為了讓我們說兩句話,媽媽先去跟朱醫生說兩句話做個示範,好不好?”
趙母無奈地搭上她的肩膀:“等瑛瑛走,你先給媽媽發消息,媽媽再回來。”
“好——”
趙母在趙汝安面前從來耳根子軟,所以趙家才會在在原著中被趙汝安用一己之力拖垮,再被展家用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收入囊中。
為了趙汝安,趙母趙父從來全力以赴,自然舍得下血本抵抗注定戰勝不了的敵人,很合情合理。
她一走,趙汝安忍不住摸上脖頸。
剛才,她好像情不自禁夾起來了。
“趙軟軟!”
趙汝安擡頭,眉眼彎彎:“祁瑛瑛。”
作為惡毒女配的跟班,原著裡祁令瑛的台詞幾乎都是在附和,不存在個性化的描述,定位非常清晰:一個不重要的炮灰。
“容楚甯,你搶我的未婚夫,還好意思裝可憐?你就不是能裝可憐的樣子!”
“就是!妖豔賤貨!”
“我才沒有陷害她!展琢,你怎麼能信她不信我?”
“超絕渣男啊!”
雖然祁家沒有和趙家一起打包送給展家,但後來祁令瑛徹底失去繼承權,被養兄祁令槐終生管束,再無音訊。
祁令瑛并不是容易對人惡言相向的個性,就憑和她這麼多年的交情,趙汝安覺得自己不能做個令她口吐“賤貨”的壞女人。
“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在趙汝安慈愛的眼神中,祁令瑛将大包小包放下,開始給趙汝安介紹。這個是香奶奶家新出的漂亮成衣,那個是格芙拉的春季系列,還有河馬仕的最新款包包,立志讓趙汝安剛醒來就接受時尚界的第一手消息。
屬于是趙汝安想吃菜,她就轉桌;趙汝安想喝水解渴,她反手一瓶香水說“試試這個”。
看見她單純的容顔,趙汝安宛如看到自己的來時路,壞還沒完全壞,傻是确實有點傻。
祁令瑛也不是真的傻,介紹完新出的各種奢侈品後掏出精心選購的補品:“我都聽說了。軟軟,别怪我話不好聽,但我覺得展琢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裡。”
她憂郁地微擡頭,“最在意的那個人,總是更容易受傷。”
“但我沒受傷。”
說時遲,那時快。趙汝安驟然起身,頂天立站在病床上。祁令瑛還沒反應過來,趙汝安一個利落後空翻跳下床,雙腳精準套進拖鞋,然後從病床的另一側一路側手翻到她旁邊,就像疾行的風車。
風不大,但能把祁令瑛吓到一屁股坐到地上。
剛剛趙母還在的時候,趙汝安就想這麼實踐,但是考慮到趙母年事已高,她要愛護老母親的小心髒,于是作罷。
現在她跳起來:“怎麼樣,是不是特别健康。”
祁令瑛已然癱軟,手指顫抖着指向陌生的閨蜜:“你……你……”
豈止是轉了性,趙汝安都變成旋轉大風車了。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而不是輕輕颔首,當着其他大臣的面留下一句“愛卿的表演,尚可”。
即便系統已經抹去了她的大部分感受,在這種經久不息的無形鞭打中,如今祁令瑛的反應确實能讓趙汝安産生些許詭異的快感。
對她伸出手,趙汝安放柔聲音:“我的其他好朋友們呢?”
祁令瑛顫顫巍巍站起:“我在群裡艾特過她們了,應該馬上就到。”
“軟軟呢?好緊張。”
“我媽說軟軟恢複得還不錯。”
“軟軟——媽媽不要你死——”
趙汝安看向門口新出現的三人,分别是甄家、蒙家和隋家的千金。雖然不是草包,但作為她的跟班多少沾點糊塗。
“甄秀,我沒有死。”
她笑眯眯撂下這句話,然後一路側手翻到三個人面前,站定後捋起飄灑到眼圈的長發,“怎麼樣?”
營養品悉數掉落在地上。
“有這麼震驚嗎?”趙汝安紳士地做了個歡迎的手勢,重新坐回病床上,“我覺得因為一個吻暈倒更丢人。”
隋昀最先回過神,推一下眼鏡架:“可能是激吻。”
“噫——展家又不是大學校園。”蒙飛揚非常嫌棄,“展琢他要是真有暴露癖,你再愛就不禮貌了。”
“别這樣,軟軟她才剛醒。”甄秀擔憂地看向病床上的好友,溫柔詢問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就是她脫口而出“媽媽不要你死”,“軟軟,你是瘋了嗎?”
趙汝安反問:“你們不覺得,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很适合開一場盛大的演唱會嗎?”
“你要開演唱會?”祁令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說演唱會太累,想把好嗓子留給展哥哥嗎?結婚後天天給他唱歌。”
趙汝安捂嘴:“天哪,我竟然有過這麼弱智的言論,不愧是我。”
高智的時候很高,低智的時候也能低得一騎絕塵。
“你要是準備開演唱會,我們四個人一個人雇點保镖,再雇點假粉給你。”蒙飛揚皺眉,“你非要跟展琢一樣當個戲子,卻又忍受不了惡評。”
她的觀念正統且封建,這和她的戲曲家繼母有關。
作為四個人裡最嘴硬心軟的那個,蒙飛揚經常口口聲聲說趙汝安嬌氣,轉過頭辦事辦得比誰都勤,問就是不理解但尊重,其實是最能包容的。
趙汝安将雙臂交疊在胸前,優雅道:“不用你大出血,我就是要直面惡評。”
蒙飛揚:“你不怕被丢臭雞蛋?”
“不怕。”
她沉默片刻,惱怒道:“……胡鬧!”
“飛揚,不要這樣,我們應該更相信軟軟一點。”
隋昀:“臭雞蛋不知道,喝倒彩肯定會有,比如‘趙汝安滾出歌壇’‘趙汝安唱歌好難聽’……”
“也沒有那麼難聽吧。”趙汝安撓了一下臉頰,“現場發揮比較差而已。”
原來的她因為展琢酗酒吸煙,就算嗓子條件很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