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最近很惆怅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到了今晚,他就得回自己屋了。
“一定得趕我走嗎?”
他可憐汪汪地問道。
向希在種新的小菜苗,挖掉舊菜根,再放點新肥混混土,小鐵鍬轉一個小洞,拿過沈潋手上的新苗放進去,再埋埋土就好。
期間不免接觸到黑土,肥料的味道也并不好聞,窗外送來冷風,差點凍僵她的手。
五彩的小夾子把前額的碎發都别了上去,卻還有幾根難受地掉在眼睛前擋她視線。
她想撥開,又顧忌髒兮兮的手。
隻能将就着種小苗,絲絲縷縷的碎發遮住了她平平,卻還是隐隐透出傷感的眼睛。
“那才是你的家。”
她輕聲道。
“可是我現在很依賴我的小沙發。”
沈潋也是一臉落寞。
向希側過頭,眼裡的悲傷被冷風吹走,隻剩又深又黑的眼瞳。
“你今天不走,也總有一天會離開清風巷。”
她起身極快,一點給沈潋回話的時間都沒留。
“昨晚時妤打電話約我出去玩,今天你能一個人待在家嗎?”
沈潋愣神了好一會兒,他還坐在地上侍弄小苗,向希栽,他澆水。
“你昨晚怎麼沒和我說?”
可憐的小苗被水流壓彎了腰,再這樣下去,離壓折也不遠了。
“因為那個時候你我在吵架,我不想說。”
向希揚長而去去洗手,單薄的背影讓沈潋心一涼。
昨晚兩人很平常地在客廳裡休息,一個畫畫,一個撥吉他,偶爾聊聊天,說說話。
沈潋練的有些無聊了,把腦袋伸過去偷瞄向希的畫,結果被向希抓了個正着。
“不準。”
扣上本子,轉了轉畫筆,面帶嗔怒,她把他鬼鬼祟祟的腦袋抵開。
“大的不讓我看,小的也不行。”
沈潋好奇死了。
向希每時每刻都在畫畫,一會兒搭個高高的畫架塗油彩,一會兒又低着頭掏出小本子暗自動筆。
沈潋想看,她怎麼也不同意,昨晚趁她走時偷偷拿走,還沒翻開又被抓住,向希很生氣,跑進房間鎖了門不理他。
沈潋大駭,擔心了一晚上,祈禱她第二天能消氣,現在來看,一點也沒消下來。
至于嗎,不也沒看成。
他随便灑了兩下漏鬥,煩躁地走過去。
“我能跟着一起嗎?”
洗完手,向希還重新換了頭飾,取下所有發夾,一根豹紋發箍壓住了所有碎發,她邊調整邊接話。
“還有别人,你不熟。”
沈潋很心急地道:
“玩着玩着不就熟了。”
“有個女生不喜歡接觸陌生人。”
鏡子不大,隻能照進向希一人,燈光折射在鏡子上,怎麼也沒溫度,下面的兩個角長着斑駁的鏽斑,像極了發箍上的豹紋。
“陌生人變成熟人不就是要接觸才能成嗎。”沈潋别過頭嘟囔着。
向希睨了他一眼。
“潛台詞是她不想你來。”
沈潋被堵的啞口無言。
“去哪裡?”
向希回道:
“不知道,他們在安排。”
又換了一套衣裳出門,向希站在門邊,抿了抿唇。
“我走了。”
她向屋裡喊道。
沈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回頭應,隻是擡擡手示意他知道了。
電視機裡發出幾聲悶雷,跟她下樓的腳步聲一樣沉悶。
出了單元門,時妤他們就在樓下等着。
“小的恭候班長大人多時啊。”
時妤拱手做輯。
向希扯着嘴角笑了笑。
“少來捧我。”
裝模作樣地客套了兩聲招呼,時妤和方小玉一左一右把她挽上。
旁邊還有三個男生,一個是時妤的竹馬程硯池,另外兩個是他們班的許譽和許印。
“哪是捧啊,您是真皇帝。”
許譽手擠進衣袖裡,勾着脖子也來唱戲。
“班長作業寫到多少了,小的想請教一番。”
許印一腳給他踹過去。
“我還在呢。”
許譽揉揉屁股,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他們卻總能根據氣質分出兩人。
“你也的靠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