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譽浪蕩,和沈潋一個樣,許印沉穩,這麼說還跟沈潋哥哥挺相似的。
不知不覺想到樓上的人,向希擡眼看了看樓上的陽台窗戶。
今天天氣并不好,雲很厚,空氣是灰色的,窗紗遮住了陽台裡的一切,向希才意識到今天還沒拉開窗簾。
“不給你抄作業才是真的靠得住。”
許譽雙手背在後面,鄙夷着自己弟弟。
向希收回目光:“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方小玉回道:“三區門口開了個貓咖,我們去那裡坐坐。”
幾人說說笑笑地離開,笑聲飛升到樓上,窗紗開出一條小縫,露出沈潋細長的瑞鳳眼,眼尾下沉着,長睫也無精打采,指間的蔬菜被揪成了一團。
等五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才離開,在沙發上癱坐着,卻怎麼也不舒服,以為是電視聲音太吵了,關掉後又覺得四周靜的讓人煩躁。
細細打量,周圍的一切都是毫無變化的,還是那麼空、還是那麼寂,好像隻是燈光多點了一盞明亮了些,燈下的人從孤單的一個向希變成了孤單的一個沈潋。
是理由還是借口。
他心裡糾結着。
是他真的不能去,還是向希不讓他去。
起先他覺得這次矛盾最大的問題是他偷看向希的畫本,可向希昨晚明明是洋裝生氣,嘴巴抿着,眼睛彎着,怎麼看也不是真動怒。
回了個房間再出來人就變了一個樣,說話做事兒讓沈潋感受到了久違的冷漠。
問她早飯吃什麼,她不再精挑細選地點菜,簡單一句“随便”,強令她不準熬夜畫畫要早點睡,她不再跟自己嗆嘴,而是點頭聽從,結果沈潋半夜還是發現了門縫間隐隐透出的光亮,但他怕又把向希惹怒不敢過去打擾。
他突然開始害怕向希的冷漠又會把自己拒之門外,這七天的溫馨與美好隻是他以為的,向希的心真的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嗎?
直覺告訴他不是。
但今天的冷漠又是哪裡來的?
沈潋決定一定要找出原因。
他走去了向希房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向希抱着小貓坐在地上說道,時妤和方小玉在給旁邊的崽崽們喂貓條,聞言罵了嘴她的冷漠。
“你這樣是不對的。”
“感覺像浪費了人家的好心。”
她們講道。
到了貓咖,向希總是走神,一看就藏了心事兒,幾人合夥繞了無數個圈子把她的煩惱引出來。
許譽: “你在想事情嗎?”
向希:“不是。”
許印: “那就是在想人。”
許譽:“哪個女生嗎?”
向希:“不是。”
許印:“那就是在想男人。”
“……”
莫名其妙被繞出正确答案的向希很無奈。
幾人循序漸進。
時妤: “說來我們聽聽呗班長。”
方小玉: “讓我們幫你排解煩惱。”
程硯池:“快來玩那就要開心的玩。”
怕自己的情緒過度影響大家的向希隻能如實交代。
偷看日記向希的确是假裝生氣,故意吓吓他,讓他知道這個有些觸犯到自己底線才跑去的房間。
小本子相當于她的日記本,畫着她的故事與秘密,怎麼可能讓他看。
回到房間繼續畫畫,直到時妤邀請的電話打來才中止。
昨晚方小玉光臨方舒的衣服店買了幾件新衣裳,時妤剛好也在,她們約着穿新衣服一起出去玩,問了問向希願不願意一起。
“能帶上沈潋嗎?”
她問道。
方小玉不認識沈潋,她怕生,怯怯地拒絕道。
時妤意外道:“他還沒走?”
沒有時間概念的她以為七天早過去了。
向希順着話算了算日子,低低地回道:
“明天就要走了。”
是在回她們的話,也是在提醒自己。
她又将孤身一人。
瘦月高懸黑空,風從昨晚開始變得特别冷了,吹得手下畫本子翻動了一頁又一頁,不知回到了過去哪一天。
以往沈潋對她的的好像裹着蜂蜜的刺密密匝匝地紮在心上。
她驚覺前些日子的荒唐,她怎麼可以因為一句話放任自己去依賴一個外人。
這不理智。
方小玉其實很好說話,多說幾句就會同意沈潋來,但向希想和他分開一會兒,冷靜下自己的腦袋,于是她又是理由又是借口。
“我們終究會分開,我還是少在意他比較好。”
黃粱一夢,現在夢該醒了。
“你好自私。”
“好絕情。”
“拿我當槍使,班長是壞蛋。”
五人相繼露出了唾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