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霆拿到試卷第一時間,便确定了試卷難易程度。
打眼一看,跟上次入學考的内容相差不多。
細細琢磨起來,考點卻有些刁鑽。
畢竟是從二十六本書裡摘錄的内容,太多太雜,稍有不慎,就會記錯了。
好在不需要引經據典,這次考試隻要死記硬背即可。
那問題來了。
老師沒教呢,學生怎麼知道哪裡需要重點背誦,哪裡隻要掌握知識即可?
自然要歸功于紀霆老爹的筆記。
紀霆心裡先謝了母親,再謝提供筆記的老爹。
紀伯章紀老爹的筆記整齊有序。
雖說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可知識點依舊相差不多。
哪裡需要背,哪裡涉及什麼書籍,全都有勾畫。
美中不足的是,他爹好像隻看了兩三遍,所以很多地方隻是簡單圈點,并沒有詳細記錄。
這難道就是學霸的筆記?
好在紀霆上輩子也是個學霸,很快弄清楚筆記上的規律。
這幾日下來,一天兩本,再加上他記憶力超群,該學的,該背的,同樣清晰明了。
如果把所做過規劃寫下來,大概就是人人都要傳閱的讀書筆記。
不怪他這樣用功。
實在十三歲了,還上幼兒園,實在有點丢人啊!
卷子大緻看了一遍,紀霆心裡有數,提筆開始寫字。
紀霆筆下一頓。
背誦他沒問題,可這寫字,卻不能一蹴而就,依舊是不算漂亮的楷書。
但若對比他入學之時的筆迹,顯然有了進步。
至少閱卷的夫子,以及薛館長都看得出來。
“倘若不是看着他寫的,還以為他翻書照抄呢。”
“還有這手字,竟然也有些進步。”
蒙學堂夫子改完卷子,更是道:“隻有兩處錯誤。”
薛館長上前:“哪兩處?”
隻見那上面所謂的錯誤,其實是一二十年前誤傳的版本。
最近幾年有大儒校對,這才改過來。
甚至薛館長,以及夫子他們小時候學的,都是這試卷上的版本。
單兩處,夫子們便明白,紀霆是從哪裡學來的。
不過老爹教兒子,實在很正常。
“想來是紀榜眼看不過去,親自教學。”
“倘若是這樣,進步如此之快,倒也不稀奇了。”
那可是紀伯章啊,當年宜孟縣的同齡人,誰不是活着人家的陰影之下。
衆人至今還心有餘悸。
薛館長也點頭,顯然認同這個觀點。
紀伯章教學,這又是紀伯章的兒子。
能在五日内查漏補缺,實屬正常。
至于考試結果,自不用說。
如此水平,如此進步,就該去四書堂的。
夫子們還在讨論紀霆的學業,以及他爹紀伯章當年的天賦。
蒙學堂跟四書堂的學生們,已經完全沒心情學習了。
十三歲“高齡”的紀霆先去蒙學堂,五日後又考四書堂。
真的能行嗎?
五天而已,真能進步那樣快?
學生們叽叽喳喳讨論,直到四書堂夫子從窗前走過去,徑直去了蒙學堂門前。
而蒙學堂裡的紀霆,顯然已經收拾好物件,準備換教室了!
他交完卷子回來,就把東西收拾好,還把書箱裡所有零食都發出去。
哎,愉快的幼兒園生活,結束得有點快?
小孩哥樂天昊明顯有點想哭。
紀霆哥走了,是真的舍不得。
紀霆摸摸小孩的頭:“你也快點學,回頭當同窗。”
“好!我好好學!”
“等我去了四書堂,記得給我帶零食啊。”
“沒問題。”紀霆保證着,反而有些年紀稍大的小孩有點擔心。
如果沒考過的話,那不是很丢人嗎。
紀霆也太自信了。
“紀霆,去四書堂。”四書夫子嚴肅道,再看他東西已經收拾了,面容更加冷酷。
在蒙學堂小孩哥們哇聲一片裡,紀霆拎起書箱去了走廊另一頭的四書堂。
終于!
從幼兒園畢業了!
從今日開始,他就是小學生了?
紀霆剛出現在四書堂門口,在馮長慶跟紀小四的歡呼聲中,引得堂上二三十學生連連叫好。
“霆哥厲害!”
“哇!五天!五天就考過來了!”
“霆哥牛!以後你就是我哥!”
紀霆揮揮手,笑着道:“以後跟着霆哥,霆哥帶你們學習!”
路過的薛館長臉色更黑了,舉起戒尺,一時間所有學生老實得跟鹌鹑一樣。
“别忘了,考入四書堂隻是個開始。”
後面的要求,一個比一個難。
若不好好學習,是會被退學的。
紀霆連連點頭。
肯定好好學!
退學?他丢不起那個人啊。
紀霆想到家裡的情況,再想到最近的事,語氣出乎衆人意料的沉穩鎮定:“學生一定竭盡所能,不給紀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