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夜梨:“……”一想到這裡的誰要整天跟在自己身邊。
月城夜梨還是放過了自己的小心髒。
她點開九井一的對話框,發過去一張圖片,“我想要他。”
都是梵天的人,也沒差别吧。
上次考驗時見到的人,是和月城夜梨一樣的黑發。他是在三途槍響後從窗外用繩索跳進來的,月城夜梨離開前看見他蹲下身為屍體合上了眼皮。
九井一認出來月城夜梨畫的人,不是因為她的畫技多麼高超,而是畫上那人臉上的疤痕太有标識性了。
沒多久,月城夜梨收到九井一的消息。
[真是好眼光啊月城。]
九井一接下來沒有發任何話,他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總之不把那些紋身染頭男再發過來就足夠了。
…
對與月城夜梨試圖用擺爛來對付犯罪組織,醫生抽抽嘴角,發出疑問,“雖然不了解他們行事方式,但你這做法會被追殺的吧?”
到時候在警方通緝令上看到月城夜梨的未來,就會變成在月城夜梨的信息被懸賞在暗網上。
月城夜梨倒沒擔心過,“我對逃跑還是比較擅長的。”
“一點都不心虛啊你這家夥,還有…躲男人的逃跑和被追殺的逃跑能混為一談嗎。”醫生站在床前,低頭分别捏了捏月城夜梨的手臂和大腿,“有什麼異樣嗎?”
“和以前一樣。”月城夜梨看着醫生記錄的動作,“你的手指也是,好燙。”
醫生轉動的筆尖頓了頓,“是你的體溫一直處于偏低的狀态。”
因着上次能力異動,醫生為她開設了新的檢查項目,倆人的聯系也不得不多了起來。
“就像小時候一樣。”月城夜梨側頭看向醫生。
醫生哂笑,按着床墊坐上來,躺到月城夜梨邊上。單人病床區域不大,但兩個成年人都是身材纖細的類型,能勉強挨着床邊平躺着。
“這樣是不是更像了?”醫生擡起一隻手指向天花闆,“就是這太白了。”
福利院的天花闆是斑斑駁駁的,陽光照不進來,一到連綿的陰雨天,牆皮脫落的邊緣就會長出醜陋的黴點。
…
巴洛克式的建築像是被遺忘在時間裡的古堡,曲面與雕花落滿灰塵,綠植從地縫鑽出爬上外璧,緊緊攀附似要将其一同拖入地下。
美籍日裔慈善家與當地龍頭物産會社合作建立于上世紀末的福利院矗立在陰影裡。當年流傳的佳話到如今已經鮮為人知。
整個福利院的孩子都坐在一張大長桌上進餐,月城夜梨很喜歡西面靠窗的位置。傍晚可以看見落日,紅澄澄地将雲烤焦。
足夠的高度落差能俯視完一整個隔壁的福利院,看到一群孩子在院子裡叽叽喳喳玩遊戲。
這裡太安靜,每個人連走路都不會發出太大聲音,孩子們像是生長的植物,日複一日。
如此一來,隔壁福利院的孩子便成為保留節目。會有一部分人用飯後活動的時間來看他們玩耍,就像是看枝頭嬉戲的小鳥。
他們可比小鳥要穩定得多,不會馬上飛走。
“今天不過去嗎?”男孩在月城夜梨身邊坐下,後者捧着一本書眼皮半垂,像是在看又像是借此休憩。
月城夜梨翻頁,“他沒來。”
男孩抖動了下肩膀,警覺地看了看四周。見大人們都各自工作,沒有人往看向他們,才松口氣。
“真是的……不要随便說出這種話啊,要是被發現偷偷出去就完蛋了!”
“我不會的,你才要當心。以為他們看不出來你在愈合的傷口上自己又劃了一刀嗎。”月城夜梨瞟一眼男孩環繞手掌的紗布。
男孩語塞,索性在她身邊躺下。舉起包紮的那隻手在空中晃動,虛虛觸摸失去照明功能多年的吊燈。
“……外面也沒什麼好玩的。”
旁邊軟墊一陷,月城夜梨也和同他并排躺下來,她把書蓋在臉上,聲音很小道:“我想,他明天會來的。”
男孩聞言,轉過去面對着月城夜梨,伸出手掀開半面書,露出她一隻烏黑的眼睛。
“是你「看」到的?”
墨色的瞳孔移向他,男孩讪讪放下書頁。
“才沒那麼神乎其神。”月城夜梨說。
兩人之間靜默,就在男孩以為月城夜梨睡着時,她又開口,以肯定的語氣,“你要告密。”
“沒有!”男孩惶遽否認。
月城夜梨不理會他辯解,顧自咕叨,“那也要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