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對于月城來說,也不希望讓更多人知道吧。”月城夜梨和他不同,她是嬰兒時期就被院長撿到的,真正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
“沒關系。”月城夜梨刮了刮吃空的碗底,反正鶴蝶知道的事也不多,就算名字她也不在乎。
名字…好像鶴蝶還真不知道。
看在蝦仁粥的份上,月城夜梨随口道出真相:“其實‘月城小夜梨’就從沒被登記過,我也算是沒改過名。”
原福利院被大火吞噬後,月城夜梨轉去新福利院時才正式有了姓名。
“诶?”鶴蝶削成一長條的蘋果皮在末端斷開。
月城夜梨叼住蘋果皮的尾巴,長長挂了一條到胸前。
鶴蝶切完蘋果,放在碟子裡給月城夜梨,看着對方咔擦咔擦歡快進食。
想到她方才的話,頓時難以言喻。
最後聯想某人,鶴蝶給月城夜梨打劑預防針。
“最好不要這樣和伊佐那說,夜梨…”就讓這件事從他這斷開吧。
黑川伊佐那知道自己按着假名找人,一定會發瘋的。
*
問鶴蝶粥店的名字,被告知是他自己熬的。月城夜梨思考着,和鶴蝶住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鶴蝶馬上拒絕了。他說話時貫穿眼皮的疤痕都柔軟幾分,無可奈何地承諾,“有時間再給你做。”
令人堪憂的生活技能,鶴蝶覺得月城夜梨能活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具快餐堆起來的薄弱身體,意外□□。
是在福利院訓練出來的吧,鶴蝶想。
他眼前又浮現那座歐式建築。當年他們最羨慕的就是那裡的孩子,認為裡面個個都是公主王子,要不怎麼能住在城堡裡。
殊不知“公主王子”還不如他們待遇好。
月城夜梨說的時候神色淡淡,但鶴蝶還是察覺到那地方嚴格殘酷的階級制度。
那是和他們福利院靠□□強壯來決定地位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方式。
據月城夜梨說,她是被篩下來的,所以才放松了轄制,有時候溜出來也不會被在意到。
曾經有個孩子偷溜出來,被山上的野豬撕破胸膛死去。大人們像是沒發現一樣,隔日卻默契的少了一份餐食。
月城夜梨撿到那孩子的銘牌,給大人們看見後直接丢到了湖水裡。
這哪是童話故事。
至此以後鶴蝶再沒對隔壁的憧憬。再後來結識了黑川伊佐那,對方卻認定月城夜梨在編謊話吓他,說要去後山看看有沒有骸骨。
當時鶴蝶死命拉着黑川伊佐那,還因此打了一架。
他們最後也沒發現骸骨,無從得知月城夜梨說的是真是假。
但鶴蝶卻相信月城夜梨。
她也許一句謊話都沒說過,鶴蝶分不清她是不屑還是不會。黑色的眼睛比銘牌落入的湖水還要深。
…
……
“接下來,你要确保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青年冰藍色的瞳孔像是清冽的泉水,叫所被注視之人由心的震顫,嚅嗫不了半字謬說。
月城夜梨掃過他蓬松的卷發,若有所悟。
叫什麼來着,唔…
“馬自達。”應該是這個發音。
自來卷的警官把墨鏡推上頭頂,頗為不爽,“對見才第二面的男性說敬語啊,你這家夥!”
來之前看過月城夜梨基本資料的松田陣平于心無愧,被幼馴染扯住一邊臉頰拉長。
“喂,hagi!”
“對美麗的女士尊重點啊 ,小陣平。”
表面是看不出來,但資料表年齡那一格分明打印出了确切數字,月城夜梨比他們要年長五歲,萩原研二不信松田陣平沒看見。
人家說哪門子的敬語。
他攬着松田陣平的肩膀,對月城夜梨笑道:“認識小陣平現在也不可以這樣稱呼,會有賄賂警察的嫌疑噢?”
萩原研二閉上一隻眼,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對月城夜梨開了個緩解氣氛的玩笑。
“這位是?”他看向一旁的鶴蝶。
月城夜梨:“助理。”
松田陣平聞言,微挑斜眉。
容貌豔麗的上司,意态惕厲的下屬,還有平心定氣的月城夜梨。
太怪了。
真的不是牛郎、打手、會計的歌舞伎町三人組嗎。
松田陣平也隻是想想,沒證據的事他才不會輕易斷定。
他拿出手機,把從美術館拷貝的視頻調整到标記片段,放到月城夜梨面前。
屏幕裡,月城夜梨從監控死角撲出來,把金發女人嚴嚴實實擋在身下。幾乎同時,在零點幾秒後,炸彈引爆,攝像頭前黑煙彌漫。
“那麼,請月城小姐解釋一番,你撲倒相葉小姐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收到了炸彈的倒計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