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松田陣平為她解開手铐時。
月城夜梨眼尖揪到個新家夥,那可不是簡單附着在表面的東西。
和美術館的畫像一樣做不出大動作,沒有玻璃等物品本身就存在的隐患。
而這恰恰也證實了,它的倒計時結束後,會有人為大于意外的事件發生。
那是張木制的戶外桌,在店門的斜前方。
松田陣平又聽見月城夜梨在數數字,說漫不經心也不算,從她嘴中說出的數字就好似讓人親眼看見了秒針在轉動。
月城夜梨隻是媒介,是承載體,是傳輸者。
沒有透露出分毫對于其的論調,她單純将這一切攤開來向松田陣平展覽。
“4。”
桌子旁坐着個年輕女人,帶着寬大的遮陽帽看不清臉。
“3。”
擡腕看了下手表,女人還端坐在位置,不知危險就在身邊。
“2。”
女人被青年拉開,在極為有限的時間内逃離。
“1——”
話音剛落,耳熟的爆炸聲準點無誤,在女人手表上的指針正位時即刻到達。
“砰——!”
女人被推到高大的綠植後頭,連細小碎片都被盡數擋下沒能傷到她。
月城夜梨看見火星撩起松田陣平的白色襯衣,留下灰黑的醜陋痕迹。
她歪歪腦袋。
據這不太長的相處中看看來,松田陣平是個愛幹淨的人,雖比不上灰谷蘭的神經質,但起碼不會去主動沾惹髒污。
松田陣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視線則穿過驚慌的人群釘在月城夜梨身上。
嘴唇動了下。
月城夜梨知曉他在向條子大本營搖人,來處理又一起炸彈案。
好眼色地默默混在人流裡離開了。
本當隻是旁觀,松田陣平卻刻意親身體驗了下,想必已經信服她的說法了吧。
退萬步來看,月城夜梨從一開始也就沒說過一個謊字。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月城夜梨坐上車,腦中卻不住回想松田陣平方才的口型。
那是在電話那端的同事說什麼呢。
為什麼要那般看着她。
雙湛藍的眼又複回初見時的淩厲,要凝成冰棱刺向她般。
生氣了嗎?可她沒做什麼吧?
月城夜梨遲遲不發動車,手搭在方向盤上思考,右手傳來的墜感把她思緒拉回來。
隻見那銀手拷還好端端在她手腕上。
月城夜梨捏住它,小心地旋轉到鎖眼處。
鑰匙不在上面。
啊,腦子裡的松田陣平不用費勁就滾出去了。
現在要解決的是她這良好公民手上的手铐。
“醫生你有認識的鎖匠嗎?”月城夜梨問手機那端的醫生。
“沒,你随便去商業街找一個就行了吧。”醫生的手機平放在桌面上,月城夜梨隻得看見白花花的天花闆,“還特意給我打視頻……”
醫生的臉終于出現了,随即鏡頭被拿正起來,同時他的語調轉了個彎,“等一下!”
他扶了把眼鏡,看着屏幕裡月城夜梨平靜的臉,還有舉在臉側的右手。
“卡住了?”見醫生不動了,月城夜梨直接按斷了電話。
算了,還去找專業人士吧。
*
萩原研二剛結束演講,正值高中的放學鈴響,一堆女生在門口把他圍了起來,要他有些難以脫身。
恰逢此刻,一道清冷的女聲插了進來。
“萩原警官。”
衆人聞聲望去。
不遠處的樹蔭下,黑發女人抱着胸,擡起左手掌心對外召小狗似的向他們這彎彎五指。
另一隻手好像拿着手铐,不時被透過樹葉的光閃一下。
有、有點吓人,也是警察嗎?氣勢好足……
青春期躁動的學生安靜下來,問聯系方式的人也期期艾艾起來。
萩原研二見縫插針,打着哈哈和她們道别,“抱歉抱歉,有急事啊。”
說着就邁開長腿,一趟小跑到女人身邊。
“月城小姐。”萩原研二笑道,“你出現得真是太及時了。”
“不過,月城小姐特意找我有什麼事嗎?”
月城夜梨嚴肅地點點頭,鄭重地問,“你能開這個嗎?”
說罷,她露出右手。
“——诶?”萩原研二豆豆眼。
來的是學校,萩原研二就沒攜帶出警的裝備。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警視廳,得知來龍去脈後,萩原研二給她解開手铐。
“對不起啊月城小姐,小陣平就是太較真。”
萩原研二看着月城夜梨解下手铐後,那一圈泛紫的勒痕,不是自己做的都生出點心虛。
“你先坐這休息下吧,我馬上回來。”萩原研二給月城夜梨泡了杯茶,把座位讓給她。
等萩原研二再回來,手裡多了個袋子。
他把藥一樣樣拿出來,“先上點藥吧,女孩子的手上可不能因為這點事留下疤痕。”
因為不知道月城夜梨習慣用什麼,他把噴霧乳膏還有貼劑全買了,退淤的和鎮痛的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