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蘭放下手機,把學習資料拿出來翻到上周停留的那頁。
敲門聲響起後,不用大哥指示,灰谷龍膽就先一步去開門。
“月城。”灰谷龍膽朝女人伸伸手。
一進走灰谷兄弟的家中,就像是從冬天立刻過渡到春天,先前還嫌不夠厚實的衣物又成了拖累。
灰谷龍膽拿走月城夜梨脫下來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真有種當年一起逃課打架的哥哥在工作後意識到學曆的不足,突然奮發圖強要考大學的既視感。
灰谷龍膽倚靠着島台,往奶泡裡加可可液。
這東西是月城夜梨來了後才出現在他們家的。
多了一個人,能讓灰谷龍膽展示一手調酒技巧的觀衆還是隻有灰谷蘭一個。
把灰谷蘭的酒杯裡加滿冰塊,灰谷龍膽一隻手熱一隻手冷冰火兩重天給兩人端上。
“好喝。”月城夜梨評價道。
灰谷龍膽:“能不能說點别的。”
每次都是這句。
月城夜梨:“好厲害。”居然能和警視廳的熱可可味道差不多。
從某方面來看,這種雷同真是厲害。
“這句也是啊。”灰谷龍膽吐槽道。
明明挺受用的不是嗎。灰谷蘭一眼發現弟弟的嘴硬,淺笑看灰谷龍膽給雞尾酒裡的羅勒葉調整位置,長發順着肩膀滑落。
就在月城夜梨面前,她像是接住片花瓣一樣擡手托住那縷發絲。
“唔、”
她擡手的動作太快,灰谷龍膽正向下傾,臉頰恰好就挨到女人微涼的指側。
嗅到尚未分辨出來的果香,灰谷龍膽還沒反應又聞到熟悉的氣味,那是灰谷蘭帶有苦艾和薄荷的香水,緊緊包裹住陌生的果香。
灰谷蘭握住月城夜梨的手交替過灰谷龍膽的頭發,順勢就幫弟弟夾回耳後。
“頭發該剪剪了,龍膽。”
月城夜梨沒在意這個小插曲,拿起書低頭找自己上回念書到哪一行。
是那天在病房裡答應灰谷蘭的事,痊愈之後來給灰谷蘭當英語家教。
“你為什麼燒了辛西娅的手帕。”月城夜梨還記得手帕的慘狀,她把分了辛西娅後自己留下的中介費也全還給了辛西娅。
灰谷蘭搞砸了一樁好交易。
分明是他得到了手帕、月城夜梨和辛西娅得到了金錢,三方具滿意的局面,現在變成一場空。
“诶,她給你看了嗎。”灰谷蘭了無遽容,“隻是一個警告而已。”
“你應該早預料到了吧。”月城夜梨手指捏着書頁。
辛西娅聽了月城夜梨的話,讓父親給自己又找了一批保镖。
最近也沒再給月城夜梨發來消息。
“沒有噢夜梨,但都沒關系了。”灰谷蘭把書頁從她手中搶救回來,自上而下一行行滑動,找到上一次的結尾處。
他擡頭笑道:“相岩社長死了,辛西娅被遣送回美國的母親身邊。”
“至于夜梨的聯系方式,大概被她母親删除了吧。”灰谷蘭把小說攤平,放回月城夜梨的膝上,拉過她的手指點到單詞上。
“所以,她不會再來糾纏了。”
月城夜梨:“你們殺了相岩?”
“相岩的死與梵天無關。要知道他和稀咲鐵太還有些糾葛,若是梵天誰做的,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聲。”灰谷蘭曲起手指點點腦袋,“想必稀咲鐵太也還沒什麼頭緒,被氣得跳腳了。”
“前幾天還有心思來查我的記錄…說起來,夜梨不問這件事嗎。”灰谷蘭可不信稀咲鐵太會好心幫他隐瞞。
按灰谷蘭一貫的個性,拿着副眼鏡提出些煩人的要求才是常态。
月城夜梨裝傻,“啊?”
灰谷蘭看着月城夜梨又拿起杯子,一口一口的品嘗熱可可,偶爾瞟過來幾下。
“好啦好啦。”灰谷蘭笑出聲。
他把手伸向月城夜梨的腦袋後面,再繞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物件。
月城夜梨認出來這不是同款,就是那天據灰谷蘭所說被炸得隻剩碎片的那副眼鏡。
“鏡片是真的碎了。框架還有救,做了矯正和修複。”灰谷蘭給月城夜梨戴上,“感覺怎麼樣。”
月城夜梨:“……”
平光鏡,還能感覺怎麼樣。
不過…感受到鼻梁處輕微的重量,無言的安心切實散溢開來。
月城夜梨看向灰谷蘭,等待他提出條件,卻被後者彈了下額頭。
“現在,可以繼續了吧。”灰谷蘭擡了下月城夜梨眼鏡的連接架。
月城夜梨又把眼鏡扶回位置,她猜測道:“兩周?”
不大可能,“一個月?”
月城夜梨是在雙語教育下耳濡目染學習的,所以對怎麼教導一張白紙毫無概念。
但灰谷蘭卻不介意。他從牆上抽了本原著小說,讓月城夜梨直接對照着念。
美其名曰創造環境。
聞言,灰谷蘭低低笑了。他湊近月城夜梨,捂住她的一隻耳朵,在另一隻耳朵邊說:“來學體術吧夜梨,這樣的話,下一次的逃跑說不準能夠成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