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野千冬捂住臉。
這個萩原研二一直笑着,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卻比另一個眼神兇惡的卷毛來得陰險多。
真被女人扇耳光還是頭一回,松野千冬以前隻在電視劇裡看過,往往那些男人臉上會留下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但是,根本不痛啊。
松野千冬對着盥洗室的鏡子看了又看,白皙的臉頰上什麼痕迹都沒有。
電視劇果然是騙人的玩意。
小診所的隔音效果堪比沒有,松野千冬聽到一牆之隔萩原研二對月城夜梨說的話:“類似的事情要用有效的方式回擊才可以。”
松野千冬:“……”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理了一下思路。月城夜梨肯定不會是警方卧底,不然橘直人怎麼會孤軍奮戰到現在。
而且月城夜梨選擇一大早來病房搜他身,分明是有意避開那兩個警察。
“這也沒多有效吧。”松田陣平抽抽嘴角,随便朝空氣打了一巴掌,“這樣還差不多。”
“噢噢!”萩原研二還是最捧場的那個,“用擺拳的方式嗎,确實有力多了!”
确認了東西完好,松野千冬放下褲腳。
腹側的傷口透過繃帶滲出血液,沾在外衣上星星點點。
“這麼會功夫傷口就裂開了?”醫生環視一周在場的幾人,沒好氣的哼了聲,給松野千冬重新包紮了一遍。
被醫生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松野千冬躺回病床。過了會又擡起頭,把枕頭翻了個面。
橘直人:“既然受了傷就好好休息一陣吧,接下來交給我。”
仰頭看着天花闆,松野千冬還是不能夠接受什麼都不做,隻安靜的躺着養傷,“可是時間不等人。”
橘直人當然也知道,一天不除掉稀咲鐵太和梵天,姐姐橘日向就會像是一直站在懸崖口,保不準哪天就被推入深淵。
松野千冬握緊拳頭,“沒有武小道,我也能奪回東卍。”
“放心吧直人,花垣那支雖隸屬稀咲鐵太,但并沒有很頻繁的交流。”在橘直人的注視下,松野千冬還是退讓了一點,“…再過一天,我會繼續工作。”
花垣武道,橘直人,一個兩個的、他也不能拖後腿啊!
一定會把東卍奪回來的!場地哥…你在看嗎,如果在就請保佑我吧。
“夜梨很關心松野先生嗎。”
在那種情況下被英雄救美,萌發了吊橋效應的錯誤感情也不少見。
月城夜梨還在看自己的右手掌,聞言收回目光。
關心倒沒有。她記下那張臉,準備去總部翻翻資料,這是預備計劃,前提是他們沒有主動聯系她。
要見到首領不簡單,黑川伊佐那和稀咲鐵太分權管理着整個梵天,目前月城夜梨還沒找到和直接同首領會面的方法。
擺在面前的隻有一條試行之路——成為幹部。
光靠單打獨鬥要花費的時間不可估量,需要助力才能事半功倍。
月城夜梨低聲道:“稍微,有點在意。”
“是嗎?”萩原研二輕笑,“我也有點在意呢。”
月城夜梨擡起頭,撞入一池晦澀難言的堇色春塘。
“萩原?”
…
滑着各大會社的招聘信息,松田陣平從一堆五花八門的商号中看見熟悉的字眼。
溫吉旅社,意在溫暖安心。
可真是名不副實。
“在看什麼呢小陣平。”萩原研二把腦袋湊過來,一下就認出這是月城夜梨所在的旅社。
他看着屏幕念出來,“因本社業務發展的需要,現面向社會公開招聘銷售和出納各一位。”
規模不大的一個旅社居然旺季還在招人嗎。
“小陣平?”萩原研二開玩笑道,“你不會想要跳槽吧。”
松田陣平支着下巴。
情況雖少見,實則也沒什麼問題。
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月城夜梨,披散的黑發有些淩亂,躲在暗處像隻被人類傷害後緻病炸毛的鳥雀。
松田陣平直覺這個溫暖旅社處處可疑。
“月城那家夥其實從面試開始就是被騙進去的吧。”
“诶…”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陣平點進會社入駐的在線旅遊平台,又看起了它的點評。
他眼底沉沉,望着幼馴染卷翹的發尾,輕聲道:“萬一不是呢。”
松田陣平沒聽見萩原研二似自喃的話語,他快速浏覽了遍旅社的基本信息和經營狀态。
摘下墨鏡随手挂在衣領上,轉椅輪子翻個方向面向斜邊,青年銳利的眼眸裡滿是确固。
他看向萩原研二,由下而上的仰視也分毫不減氣勢。
“我倒要看看這勞什子寒冷旅社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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