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管敲在地上,月城夜梨把它一腳踹遠。
稀咲鐵太捂着小臂處的血窟窿,隻見藏在暗處開槍的青年走了出來,紮着半長的頭發,眼神尖銳。
月城夜梨最不想看見的事還是發生了,她該說萩原研二還有點安全意識嗎,知道用口罩遮住臉。
但稀咲鐵太卻勒着自己的胳膊,冷靜地辨認,“這位先生,你有點眼熟啊…”
更糟糕的是,稀咲鐵太背後傳來了機車的轟鳴聲,來者一個甩尾插到他們中間。
半間修二摘下頭盔,看清稀咲鐵太的慘狀,還在打诨,“在演出嗎稀咲。”
他的臉上挂了彩,迫不及待和稀咲鐵太分享起來,扯到傷口也不覺痛。
“剛才突然來了好多條子,我一吼龍宮寺堅的名字,他們立刻就把draken圍住了,簡直不要太搞笑哈哈哈。”
在場沒有一個跟着他笑的,半間修二也不尴尬,笑聲回蕩在街頭。
稀咲鐵太閉了閉眼,用力踩了腳半間修二,“打架打爽了,腦子也糊了是嗎?”
“啊啊…很痛欸!”半間修二轉過身。
扶了把他被打碎的圓框眼鏡,歪頭看向萩原研二,“是你?”
他不需要答案。
淩厲的腿風掃過來,踢飛萩原研二的槍。
“要打架就别拿武器吧,對嗎這位先生?”
那邊打得正歡,球員研二的實戰顯然不如半間修二,後者使出的陰損招數都是在戰鬥中摸爬滾打出來的。
路數幹淨的警校畢業生顯得十分吃力,連連躲避。
月城夜梨想去撿稀咲鐵太掉在地上的槍,手還沒碰到,身後又響起槍聲。
腳邊的地面出現彈孔,月城夜梨回頭,稀咲鐵太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舉着槍,發覺她的視線,又開了一槍。
擦過肩膀處的舊傷,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血痕。
月城夜梨悶哼一聲,停下動作。
稀咲鐵太是在剛才與半間修二的交談中,拿了他的槍。
“我的耐心到此為止了。”稀咲鐵太反手握着槍柄,傾斜抵住月城夜梨下巴,“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倘若你還想活命。”
“那個長頭發的男人不是雇傭兵吧,你居然把自己的安全交到那種人的手裡。”稀咲鐵太把槍又往上頂了頂,“夜莺,你的腦子還清醒嗎?”
稀咲鐵太在嘲諷人的時候總喜歡帶上腦子,他最信賴的就是自己,而在進一級分類下,他的智慧是他引以為傲的瑰寶。
不隻是常人總說的聰明人,從小到大他都完全符合天才的定義。
因此在看見愚不可及的事物時,稀咲鐵太就像是潔癖看見了髒東西,想要把它們清除地幹幹淨淨。
而對于曾經有過和欣賞一詞沾上點邊的月城夜梨,這種欲望則更被放大。
“夜莺,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種念頭甚至開始侵占其餘的理智,連研究資料都被擠到角落。
夜莺變成了那些大街上随處可見的蠢貨,他無法認同。
稀咲鐵太收緊手指,眼前卻被頭盔遮住光亮,半間修二的臉出現在橫屏的視野中。
“條子反應過來了,别讓他們看見你的臉。”
半間修二是一直被通緝着的殺人犯,而稀咲鐵太的表面身份卻是幹淨的上位者。
就在他槍口偏移的那刻,月城夜梨趁機撿起地上的槍,等稀咲鐵太重新看清後,他們面對着舉槍,月城夜梨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局面了。
而半間修二在月城夜梨身後,順手就拍了下月城夜梨的腦袋,像是看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小夜莺,差點就死了呢。啊、不用謝,要還的噢~”
半間修二拉下兜帽蓋住點臉,跨上機車。
逃亡前還不忘回頭給萩原研二飛去一個眨眼,“下次再約~”
稀咲鐵太倒退着上了後座,被半間修二突兀的啟動給摔到後背。
月城夜梨沒學過槍,肩膀處的劇痛讓她難以維持标準的射擊姿勢,但她還是抓到稀咲鐵太轉身的那秒,一連扣動好幾下扳機。
隻傳來半間修二漸行漸遠的大笑聲。
月城夜梨把槍插到口袋裡,才發現長時間的直視令眼球酸澀無比。
她扯下衣服上的腰帶,熟練地綁住手臂止血。
也沒忘了半間修二剛才說的話。
一把拽起半倚在牆上的萩原研二避開大道。
月城夜梨一言不發,挽起萩原研二的袖子,白皙皮膚上滿是青紫傷痕。
還好傷得不重,但是稀咲鐵太怕是已經認出了萩原研二。
從萩原研二身上掏出他的對講機,月城夜梨:“告訴你的同僚,現在的位置。”
萩原研二不接,視線落在月城夜梨的臉上,慢條斯理,“夜梨生氣了嗎。”
對講機發出嗞嗞響。
月城夜梨面無表情,“很生氣。”
聞言,萩原研二展露笑意,又收斂回去,學月城夜梨的樣子。
“我也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