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正依偎在克勞德的懷裡,他們純潔地躺在一張床上說情話。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們兩個身軀齊齊一震,風雨聲和雷聲太大,他們沒聽清楚艾薇拉在門外說了什麼,克勞德直接順着床沿滾了下去,直接躺在了床底。
安娜趕緊拍松身側的枕頭,被子随便一撈,捋了兩把頭發拿起燭台就去開門。
艾薇拉在門外抱着枕頭醞釀眼淚,勢必要讓安娜留在她在這裡睡上一覺。
“艾薇拉,你怎麼在這裡。”安娜拉開了一道門縫。
“安娜姐姐,打雷了,我好害怕,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淚水在艾薇拉的眼眶裡打轉,安娜手裡的燭台剛好能照亮她的一小張臉。
可憐的艾薇拉,她一定是吓壞了!
安娜心一軟,在那個瞬間忘記了她親愛的克勞德還在床底下躺着,柔聲對面前的艾薇拉說:“别害怕,快進來吧。”
艾薇拉像條歡快的小尾巴跟着她進了房門。
走回床邊的那幾步路安娜的心裡暗暗懊惱,怎麼就突然答應了呢,看到艾薇拉的臉就忍不住答應她的所有小要求,這到底是怎麼了。
而且她竟然短暫地忘記了克勞德,等她們今晚睡着了,克勞德一定能自己偷偷出去的對吧?
安娜掀開被子,躺在了剛剛克勞德躺過的地方,讓艾薇拉睡在她睡的枕頭上。
艾薇拉将自己的枕頭悄悄放在地上,這個時候自帶的枕頭就顯得沒有那麼必要。
柔軟的枕頭柔軟的被子,躺下去就好像陷進了一團雲朵裡,還有玫瑰精油的味道,一定是媽媽将玫瑰精油抹在了肌膚和秀發上,然後躺在這裡又落在了枕頭和被單上。
好喜歡媽媽的味道。
安娜呼的一下吹熄了蠟燭。
窗外的雨水泠泠潑打在窗玻璃上,窗簾沒有拉得很嚴實,閃電劈過,整個房間都蒼白一瞬。
好機會!
下一刻炸雷轟響,艾薇拉顫抖了一下,然後鑽進了安娜的懷裡:“嗚……安娜姐姐……”
安娜剛躺好,半邊身體上就多了一個艾薇拉。
有點沉。
“别怕,我在這裡。”安娜輕輕拍着她的背,将枕頭拉高一點坐起來,更好地将她抱近懷裡。
媽媽好香,好軟,好溫柔。
艾薇拉滿足地依偎在安娜的懷裡,安娜拍拍她,然後将幔帳落了下來。
和媽媽睡在一起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艾薇拉興奮地睡不着,忍不住在床上動來動去。
從艾薇拉進門到此時此刻,克勞德已經在床底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幾分鐘。
說實話待在床底并不是一個貴族所能做出來的體面行為,雖然爬露台也不是。
床上不停地傳來動靜,艾薇拉的聲音從床上傳到床下,軟綿綿的,就像是稚嫩的夜莺。
“安娜姐姐……我害怕……”
“安娜姐姐,我有點睡不着,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而他的未婚妻安娜,仿佛已經忘記了他在床底下,而是很耐心地哄着艾薇拉:“别怕……可以啊……”
窗外風雨飄搖,克勞德的内心也被風雨沖刷。
按照他的經驗,這樣的談天或許會持續到後半夜,他應該要早點休息保存體力。
他扭過頭,看見了落在地上的枕頭,等待了一會兒,床上聊天的人似乎沒有将枕頭撿回去的意思,于是他趁着又一次雷電轟鳴,偷偷将枕頭拉進了床底。
另一邊,河對岸的莊園裡,達裡安正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品味半杯紅酒。
召喚雷暴雨的陣法太過成功,每隔十幾分鐘就是平地一聲雷,他被炸得有點不太睡得着。
雷聲會持續大約兩三個小時,足夠艾薇拉溜到安娜的床上聊天聊到睡着。
“塞維爾,記一下賬。雷雨法陣一次30個金币。”達裡安說。
“好的主人。”塞維爾端着銀托盤站在他的身後,托盤裡放的是腌橄榄和煙熏火腿。
雨水從天上降下來,将一格一格的落地玻璃窗沖刷成了一條地下河,達裡安看着雨中的世界,手裡的酒杯搖晃了一下。
他喜歡下雨,可惜荒原的天氣不能被魔法掌控,他在地面上畫過無數個雷雨法陣,一道閃電一滴雨也沒召喚來,搞得他以為自己許藝不精郁悶了很久。
某次外出不死心再試了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和手段,一道驚雷劈飛了教廷聖院最高那座塔的塔尖,至今兇手還未緝拿歸案。
欣賞了一會兒雨景,幹掉了小半盤宵夜,達裡安站起來踱步了好幾圈消食,等到雷聲漸隐,然後才回房間睡覺。
按照慣例,這是睡前故事時間。
塞維爾在床邊坐下,拿出在這座莊園裡找到的故事書。
“從前,在一個甯靜美好的王國裡,有一位善良的騎士。”
卷在被子裡的達裡安對這個故事興趣不大,但是他還是認真聽了下去,因為按照這個開頭,這應該會是一個很催眠的故事。
“騎士有一副熱心腸,所以他經常幫助遇到困難的人們,直到他遇見了一個巫婆。”
巫婆狡詐且善于言辭,她假裝成一位被強盜搶劫的老婦人,欺騙了騎士,她說她需要一個安身之處,她可以給騎士打掃屋子和做飯。
善良的騎士收留了她,當晚就喝下了帶有詛咒的藥湯。
被詛咒的騎士性情大變,他不再幫助人們,而是開始按照巫婆的意願來做壞事,曾經受過他的幫助的人們開始厭惡他。幸好這樣的異常被一名主教發現了。
主教用聖水祛除了詛咒,騎士立刻就為收留了巫婆而懊惱不已。
“這個可惡的巫婆應該要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主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