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罷罷!且抓把腥土種春韭,來年青苗若長成—— 隻怕還是喂了着紅袍的狗和豬。
強盜們接着月光看清了念夕塵的臉。
“嘿,又來一個美人。”
“這位娘子長得好俏啊,莫不是官家小姐。”
“咱們今個有福了。”
“大哥,這次讓我先……啊”這人強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條藤蔓穿胸而過,原是追着念夕塵的沼澤藤怪趕上來了,藤蔓一紮中人,就在身體裡野蠻生長,他的鮮血在彈指間就被吸的幹幹淨淨。
眼見一大片藤蔓鋪天蓋地從林中湧出。強盜們紛紛大叫:“妖邪來了,妖邪來了,北邊的妖邪來了。”
丢了家夥式朝念夕塵和唱戲女方向跑去,在路上又被吃掉了一人,不過剩下三人已經跑過了念夕塵身後,他們同時露出喜悅的目光——隻要這兩個女人被纏住,怎樣也能拖上一陣時間。
唱戲女懵懂無知,見藤蔓卷來,臉上還是癡癡傻笑,口裡唱道:“我手持鋼鞭将你打~”手上依舊拿着令旗亂揮,藤蔓纏繞上令旗,正要先吸了她,一隻手從旁而來,接過令旗,悠忽将其打成兩截。
斷掉的藤蔓發出呱呱亂叫,正要鑽地逃跑,就被念夕塵用令旗杵的粉碎。
林中綠臉再次發出怒吼,念夕塵不得它吼完,一躍而起,手臂一抖,令旗卷起幾十根藤蔓,用力一轉,大堆藤蔓被強扯而起,綠色的臉直接被拉到面前。令旗頂在額頭。
“原來是斬妖師大人。”
三人一看念夕塵這麼厲害,立刻回來跪倒在地。
“為什麼?”綠色的臉發出怒吼。“你我無冤無仇。”
念夕塵淡淡道:“斬妖。”
“我吃人,他們也吃人,人吃人就不是妖了麼?”
“你有點吵了。”
令旗劍氣大盛,平掃橫過,全部妖邪一瞬間灰飛湮滅
“我們跟你那一樣嗎?我是人,你是妖,人妖有别,我再怎麼作惡也是人,你就算什麼壞事也是妖,我哪能和你們這群妖孽相提并論,你說是吧,斬妖師大人。”
念夕塵伸出一根手指:“哦,那倒不是,單純先來後到而已。”
言罷手指畫了個圈,三個強盜脖子上齊齊出現一道紅線,接着三顆強盜腦袋齊齊掉了下來。
【檢測到宿主擊殺人類,扣除點數3點。】
三個無頭身體的斷脖往前拱了拱,才一起倒下,血噴射出來,澆紅了白骨畫卷。
見如此可怕場景,唱戲女還是抱着這骷髅頭,嘀嘀咕咕不知唱着什麼?
念夕塵歎息一聲,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唱戲女額頭,使個明神咒。
唱戲女的唱戲聲一下停了下來,一切過往的記憶一瞬間回到心頭,一時間,她的眼淚不知覺留下淚來,接着大吼大叫,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念夕塵靜靜看着,唱戲女哭叫了一會,忽然用指甲抓爛了自己的臉,又唱了起來:
“聖賢書,聖賢書,字字化作骸骨枯!
墨池原是血海注,狼毫竟挑人筋做!”
這一腔忠孝仁義血,澆得那長袍紅勝火啊啊啊,啊呀呦!”
念夕塵愣了一下,再次使了咒,不想唱戲女這次又是清醒一會,又颠了起來。她這才明白是唱戲女自己想癫,
當下念夕塵一指點出,看了一眼唱戲女的過往記憶,這一次念夕塵沉默了足足半刻鐘,最後飄然轉身離去。
夜黑了起來,唱戲女唱的喉嚨啞了,忽然她肚子疼了起來,原是要生了。
這個夜,對唱戲女來說是劇痛的夜,有很多次她都想着幹脆結束自己算了,但最終對着新生命的垂涎,她堅持下來。
終于,天空出現第一縷陽光。
随着一聲嘹亮的哭聲。
唱戲女麻木的眼神中終于多了一絲希望
她将新生的孩童高高舉起。
她欣喜若狂
她興奮
她大哭
她大喊
……
終于有新鮮肉吃的啦。
……
已經遠去的念夕塵把玩着令旗,慢慢唱起歌來:“因果纏,纏因果,是非無常怎堪破?論罪過,辯對錯,罷了豈知我非我。”
唱到最後她喃喃自語:“果然不該插手凡人因與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