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開始痛恨自己的共情能力,她差不多要同情這個流氓了。
“所以我永遠不會回去的。”
蝰蛇放開她的手,再次看向窗外遙遠的海岸。此刻神垂之城進入視線,這裡有至上神教最大的神宮遠古聖殿,通往至上虛空的高塔林立,虛幻而莊嚴。
“院長夫婦好多年前就病死了。破破爛爛的孤兒院也在暗星大海嘯中被徹底沖毀啦。”他說,然後又愉悅起來,摟住艾米的肩頭,“艾米,你是個好女孩。不那麼多管閑事的話,就更可愛了。”
艾米意識到這個流氓可能在利用她的同情心編造故事,便惱火的踹他一腳,啐道:“我才不要可愛,你這閑事我管定了!你敢騙我咱走着瞧!”
蝰蛇哈哈大笑。艾米愈發惱火。
鎮前的礦山已經枯竭,隻餘下一些巨大的深不見底的窟窿,一條揚塵的光秃秃的髒路。昔日周邊的店鋪早已人去樓空,被遺棄的破爛和垃圾透露出些許最後繁榮的信息,跟冬天幹燥的風刮起的漫天黑塵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
他們中午才到的家裡,然後下午蝰蛇就帶着艾米出去逛了一圈,找他的派系聯絡生意,請艾米的朋友們喝下午茶。他浮誇熱情的風格很得女士歡心,當大家終于搞清楚他就是那個蝰蛇以後便開始感到不安,眼神也從羨慕轉為複雜——她們都知道艾米哥哥的事。
晚上蝰蛇堅持跟艾米擠在她的小房間裡過夜,理由是鎮上沒旅店,要節省下明天上山的時間。入夜會增加找尋難度,但真的關起房門來時艾米犯難了。她房間太小了,隻有一張椅子,一張單人床,蝰蛇要睡地闆了。這個男人此時還跨坐在椅子上,通過窗簾的縫隙觀察對面鲸吉家的老宅。那幢出過三條人命的宅子被視為不吉利,而且暗星也在那裡出現過,人們避之不及。這些年沒有修繕,它已經很有些破敗。
“你睡地闆,我這是單人床。”艾米下達了指令。
“啧啧,你心腸可真硬啊,寶貝。這麼冷的天是要凍死我嗎?我們還沒登記結婚呢,你這樣無法繼承我的遺産哦。”蝰蛇放下窗簾走過來。
“你不是比這更冷的地闆都睡過嗎?也活得膘肥肉壯的。”艾米翹起雙臂擋在床前,不屑的别開臉,懶得看他演戲。
“寶貝,想起停屍房的地闆我現在很想哭,你的懷抱能借我一下嗎?”他突然抱住她的腰,試圖把臉埋到她胸口。
“臭流氓!”她用力推他。
“噓,别那麼大聲,這兒的牆可薄着呢。”他狡猾的擠眉弄眼,然後貼近她耳畔露出毒牙:“光塔裡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