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又要向她展示他可以多無賴多下流嗎,真可惡。她把臉埋在被子裡,心砰砰直跳,臉上被親的觸感強烈而又虛幻,仿佛一道烙鐵,灼熱的盡頭是焦化皮肉,定格為永久。昨夜的夢境被喚起——當然是他給換的衣服,動作輕柔而迅速的隔着毛巾撫摸過……
算了,暫時不跟他計較啦!
第二天艾米竟然痊愈了。她感到力氣回來了,精神也能集中了,于是弓弦拉滿,立馬回去上工。同事們都跟她保持了不易察覺的距離,艾米能理解,畢竟有過流感傳染了半團人的慘烈經曆。她也不跟他們紮堆,盡量單獨訓練。
傍晚她回到家的時候,是巫醫提着籃子站在門口。他說蝰蛇飛去白眉城監督毒牙号的維修進度了,晚上才回。
艾米道謝并請他進屋一起就餐。顯然晚餐是蝰蛇家的廚師做的,式樣豐富而又清淡營養。巫醫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甚至不問他的患者感覺怎樣。他整個人都很奇怪,塗着白色的唇釉,兩隻手都隻有三個手指,皮膚呈紅色的鱗片狀一直延伸到小臂,長袍下總露出一截五彩斑斓的尾羽。
“你多大了?怎麼認識蝰蛇的?”為了緩和氣氛,艾米随口問道。然後她意識到他可能比自己還大,為什麼要用當家大姐的語氣說話啊!
“我不知道。”他頓了一下,“他的船經過燼落群島的時候我上去了。”
“跟着他回了米德瑪卡遜?”見他閉上嘴巴,艾米替他補充。看來他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島上遊蕩,被蝰蛇用一口飯拐回去了。
巫醫點點頭。
“蝰蛇……是個怎樣的人?”
“貪财的人。”
“有多貪财?”艾米還以為他會說好人,結果心腹态度也不過如此。
“他說,他第一喜歡的是錢,第二喜歡的是錢,第三喜歡的還是錢。”巫醫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沒一點戲谑的意思:“但艾米姐你長得不像錢。”
艾米笑了,有誰會長得像錢啊。帝國的金鈔上印的是象征力量的機器。
“你像是,閃閃發光的東西。寶石那種。寶石很值錢,嗯。”他思考了一下,得出結論。
艾米哭笑不得。
吃過飯巫醫按指示陪艾米去練琴,他不願意在裡面“聽噪音”,就站在練習室門外。盡管空着手,他也不幫她提琴,跟在後面完全就是個保镖。艾米倒樂意他這樣,省的門房太太把他也編排上。但他堅持要等蝰蛇回來才下班,這讓艾米有些頭疼。
“你為什麼聽蝰蛇的?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蛇哥交代過我盡量少跟你說話,以免我措辭不當影響他人帥心善聰明機智的形象。”
“啊,天啊,你信嗎?”
他誠懇地搖搖頭。
幸好沒過多久蝰蛇就到了,否則艾米非讓他給樂死。
接下來的幾天,蝰蛇又切換回冷淡紳士的做派,仿佛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未接近過。艾米沒機會拿這個嘲笑他,有點不爽。
還有更讓她不爽的事。一天夜裡她被水聲吵醒,看見浴室的燈亮着,地鋪上沒人。過了幾分鐘那個男人從浴室裡走出來,隻在腰間裹着一條毛巾,赤裸的上身冒着水汽,繃緊的堅硬肌肉仿佛在與寒氣作戰,生出一種勇猛剛強的力量之美。
“你不知道晚上沒熱水嗎?”艾米惱火起來。大半夜的他這是幹嘛啊。
“知道啊。”
“那你搞什麼,想生病?!”馬上就要考核了,她可沒空照顧他!
“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