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半身已經是一條藍色的魚尾了。
他俯下身在我耳畔道:“生魚尾,第一次有些疼,以後就不了。”
這疼痛刺進骨髓,我踉跄的依靠在他胸懷。微弱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是美人魚的?”
“在海裡。我看見了你,也看見了星鲲和孩子。”
“你為什麼不救孩子?”我問道。
“救他,他也活不久。”
“胡說。”
“人魚和人通婚生的孩子,千萬年來就沒有活下來的!再說,這個人你也不愛,幹嘛弄個累贅。”
“所以,你不救他是因為,他是累贅。”
“你怎麼聽不懂呢。他生下來就是死胎,人魚和人通婚生不出活胎。你以為錢恒為什麼出去亂搞,因為他知道你下不了蛋!”他刨析的那麼露骨,見血封喉。
“我,我,我看着他吃奶,啼哭,怎麼可能是死胎!”我辯解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是夢了多久。
我究竟是失憶了,還是得了失心瘋了?
這一切和我夢到的,怎麼不是一件事呢?
這個是回憶鏡,你自己看看。許川墨遞給我一個很古老的銅鏡。
我看着銅鏡,裡面所有一切和我記憶裡的都不一樣。
月子裡之所以有那些我以為的。
其實是我一直抱着一個死胎執意要喂養。
錢恒父母良口婆心的勸誡我,我一句都聽不進。
錢恒勸誡我,我執意和他們翻臉搬走,自己喂養孩兒。
我把銅鏡扔給許川墨:“你這個騙子,你不要以為你會法術,胡編亂造,我就會當真。”
他走過來,抱着我。
許川墨眼睛裡又發出淡藍色的光。
這光有魅惑人心的效果,我被他魅惑了。
他俯下身來,啃我。
我微醺的眼睛看見他慢慢變透明,身體發出淡藍色的光,隐約間感覺自己發出了微微紅色光。
他的啃,帶着魔力。我被吸引住了,不自覺的配合着他的腳步。整個池子被紅藍兩色渲染的晶瑩明亮。
他啃的越來越帶勁兒,這池子的光越亮。他的大尾巴緊緊纏繞着我的大尾巴,我綿軟的躺在他的胸膛,依附着他,迷得七葷八素。
他溫柔的微聲道:“我沒有騙你,你怎麼不信呢?你見過魚和人在一起的嗎?本來就不是一個族群,在一起就不能正常生育後代。而且我們人魚一胎上千萬的子嗣,你這少了一個也沒什麼大礙。過幾個月你就生一堆崽崽了。”
我起身道:“所以,你讓我打掉你和我的孩子,是因為我是人你是魚?”
“你今兒是不是就過不去了,就和錢恒的孩子我的孩子過不去了!”他甩臉瞪着我,剛才的溫柔不複存在。發出的藍光也退去。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我刨根問底。
“是。我不确定你是什麼,我隻能這樣。”他看着我,不在掩飾。
“那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是人魚的?”我好奇的繼續問着。
“我從小就知道。”
“你父母也是人魚嗎?”
“不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沒有第三個人魚了。”我大概猜出他翻臉這麼快的原因了,他是依仗着他是我唯一一個族人。
“沒有父母,那你是怎麼來的?”
“我生活在一顆山脈一樣大的巨無霸蚌殼裡,從小吃裡面的蚌殼肉長大的。”
“蚌殼裡面隻有你嗎?”
“嗯。”
“這麼大的蚌殼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看見光,就拿着一根骨刺敲,敲出一個洞,爬了出來。”
“你出來沒有遇見星鲲和我?”
“沒有!我一出來就遇到海浪,把我打到海岸。我一上岸就變出了人腿。被好心人撿到,幾經波折到孤兒院,之後被現在的父母收養。”
“他們知道你是人魚?”
“不知道。”
“那你還敢在這裡修泳池,随意變身?”
“不會讓他們看見的。再說我們變成人魚的時候,基本上在另外一個時空裡面,人類看不見我們。”
“這麼神奇?你現在有多少歲了?”
“不好說啊,我小時候也不懂事兒。如果按照這人類的時間來說,我應該千萬年也說不準!”
“你的人魚父母呢?”
“不知道。”
“如此說來,鬼王不應該是你呀!”
“什麼鬼王?”
“對了,那是夢。也不對,那麼真實。可我不也是在星鲲背上躺了千萬年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魂燈之後我的魂沒有進入我身體,而是投胎轉世了?”我小聲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