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夾雜着鐵鏽的血腥撲面而來,縱使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紅色的液體在地毯上形成血泊時還是忍不住一陣反胃。
手機燈光照亮他面前的一隅,破碎的高腳杯和水晶燈在腳下咔嚓作響,突然,一隻血手抓住了他的腳,他頭皮一炸,連連後退,就着沒有撤離的光,他看見一張面色蒼白的臉正睜着眼睛瞪向他,再次後退的他被腳下的東西絆倒,手掌觸摸到冰冷粘膩的柔軟東西上——那是一個人向外滲血的肚子!驚魂不定的陳簡大口喘息着,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看見的都是不再會動的死屍。剛剛抓住他的手掌也隻是因為他腳碰到了屍體,放在屍體上的手臂失去平衡才甩向了他。
陳簡壓下心裡的恐懼,拿着手機一個個查看屍體的面部。
在查看一具女士的屍體時,她白色的禮服裙擺突然飛舞了起來,香水混合着腐朽的血腥味鑽進鼻腔,陳簡幾乎呼吸停滞,待他看見落地窗邊晃動的窗簾時,才想起這裡面開着強勁的制冷空調,停歇後的啟動風力是最大的。
走出宴會廳的陳簡臉色煞白,他沖進洗手間,幹嘔了好一會,把手和臉洗了又洗。
回到一樓,他找到了曾珠,曾珠告訴他關于城堡的事情。
“汀蘭小姐已經死了。”曾珠面無表情說道。陳簡來不及驚訝,曾珠繼續說,“那人說,十年前汀蘭小姐和父母都死于了城堡大火,所以外界人人都說汀蘭小姐已經死了,而後面出現的這位汀蘭小姐來路不明,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迫使入駐城堡的家族把城堡轉給了她,轉掉城堡的第二天,那個家族有五個人因為意外去世。”
“這就是為什麼流傳這個城堡被詛咒?”
“我想是的,”曾珠道,“但我覺得這就是無稽之談,汀蘭小姐管理城堡的這幾年并沒有人發生過意外。”
“問題的方向可能不對。”陳簡道,“我們一直認為那些人是被寒川一夥襲擊,可後面寒川也死了,還有古沁,而且我剛剛發現——”他壓低了聲音,“昨天被襲擊的一部分人消失了。”
“消失了是什麼意思?”曾珠皺眉道,“躲起來了?還是像寒川那樣?”
“我覺得是像寒川那樣。”陳簡道,“屍體憑空消失。”
“這也太邪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門到了極點一定是人在作怪。”陳簡掏出那個海螺遞給曾珠,讓她聽。
曾珠拿過海螺放在耳朵上,聽了一會皺眉疑惑說:“什麼聲音都沒有呀。”
“不奇怪嗎?”陳簡認真提醒她,“海螺裡沒有聲音。”
曾珠突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也許……”陳簡停了一下,看了看手表,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去樓上找汀蘭小姐求證一些事情,你在這裡留意辛午,如果他要上樓,你就拖住他。”
“簡哥,注意安全。”
剛好十點。
陳簡正想敲門,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禮貌的地打了聲招呼,見許久沒有人回應便輕輕推門進去了。
室内有一股花香,是一種蘭花的幽香。
環顧客廳,陳簡沒有看見汀蘭小姐的身影,正想在沙發上坐一下,突然發現卧室裡出來個人。
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陳簡看見出來的是汀蘭,但不是他認識的汀蘭,她向他走來,對,是走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汀蘭歪着頭俏皮一笑。
深覺自己有些失态,陳簡收起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過了好一會才說:“原來你的腿是好的。”
“不完全是這樣。”汀蘭走到陳簡身旁,“隻是在這裡我需是一個瘸子。”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事情?”陳簡抿唇,點了點頭,“這事确實讓我很意外。”
“還有更意外的。”汀蘭說,“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躺在兩個枕頭之間,刷牙時總閉着眼睛繼續睡覺,洗臉不用毛巾,上衛生間……”
“等一下?”陳簡聽了自己這些隐私有些窘迫,但更多的是不悅,“你在我住的客房裡裝了攝像頭?”
“你以為我裝了攝像頭才這麼了解你?”汀蘭繼續說,“你最喜歡的書是《獻給阿爾吉侬的花束》,你掉第一顆牙是在7歲,你幼兒園喜歡的女孩紮着辮子……你所有的錢都用來給你外公治病了……”
“你……你到底是誰?”巨大的謎團萦繞在陳簡心頭。
“我就是汀蘭。”汀蘭微笑着靠近陳簡,仰起頭看着他說道,“陳簡,你很可愛,怪不得……”
“你!”陳簡抓住她放上自己胸口的手,“你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你是怎麼得到我的這些信息的?”
“你從來沒想過我是因為喜歡你才一直關注你嗎?”汀蘭的笑容俏皮而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