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富岡義勇問道,他知道自己在蝶屋,雖然不是前幾天長住的那間屋子,但是光從擺飾、氣氛和遠處傳來的動靜,他能輕易地判斷出這裡是自己時常來找胡蝶姐妹的地方。
但是因為太常來了,他反而不能很好的辨認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刻。
“去......你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的,怎麼現在反問我要去哪裡呢?”锖兔有些困惑,但是不妨礙他強硬了些态度,拉過富岡義勇的手環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拖半抱地将人拉往胡蝶香奈惠的診斷室:“好了,你的身體都這樣了,不管看什麼人都之後再說。”
“等等。”富岡義勇的胸口被拉扯到時,忍不住疼得倒抽了一口氣,锖兔頓時不敢再動,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等待富岡義勇平複呼吸。
“沒事吧?怎麼了?那裡受傷了嗎?”見富岡義勇漸漸平靜下來,锖兔伸手就想去扒拉他胸口的衣服确認傷處,富岡義勇沒有阻止,而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沒有......?”锖兔困惑地看著白皙的胸口,那裡除了一片光潔的皮膚以外,一點都沒有想像中的傷口或是瘀痕,從小便被好生養著的人甚至沒有任何傷疤。
“姊姊......”富岡義勇徹底回過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後慌亂了起來,他反手抓住锖兔的手腕:“姊姊不見了,我沒有看到姊姊。”
原本以為會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後回到那個河岸邊見到富岡茑子,就算姊姊很難過,或是對他生氣、失望都不要緊,他都可以接受——隻要能再多見到姊姊一面就可以了。
但是沒有。
他沒有回到水邊,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水紅色身影,更别提知道富岡茑子對他這麼做的态度了,而是直接到了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時間段。
“姊姊?”锖兔皺起眉頭:“你的姊姊不是......”
他說到一半,便自己将後半句話吞回腹中,如果沒記錯的話,富岡義勇的姊姊早在他到狹霧山之前就已經被鬼吃掉了,而這是因為這個原因,富岡義勇才會拜入鱗泷左近次的門下。
那麼......富岡義勇會突然地詢問起早就去世的人的行蹤,有三種可能。
一,富岡義勇和他一樣,能看見幽靈。
但是對方向來沒有這樣的迹象,而且如果做得到的話,锖兔相信對方一定會和他讨論受到幽靈協助的經驗的。
第二個可能則是受到某種血鬼術的影響,锖兔的心直直地往下沉,富岡義勇和下弦之一的戰鬥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以前從未聽說過有血鬼術可以影響這麼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除了拉去找胡蝶香奈惠尋求幫助之外,還必須在幾天後的柱合會議報告。
锖兔轉動眼睛,瞧見一旁的窗戶透進大片陽光後,立刻将人拖到陽光底下,富岡義勇掙紮著不知道想去哪裡,但是力氣完全比不過锖兔,很快便整個人暴露在陽光底下了。
“锖兔、放開我——我要去找姊姊!”
锖兔眯著眼睛觀察富岡義勇,對方的身體沒有任何一點變化,說實在的他也沒有感受到有血鬼術的氣息,第二種可能的猜測隻是因為這麼想是也并不是不可能。
那麼就是第三種可能,義勇和之前從某個未來回到選拔時一樣,從“某個時間段”來到了“現在”。
至于那個某個時間段到底是什麼時候,就是現在需要釐清的問題了。
“義勇,冷靜一點。”锖兔抓住富岡義勇的肩膀:“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富岡義勇停了下來,陽光曬得他剛才因為缺血而發冷的身體逐漸變得溫暖,僵硬的大腦開始因為锖兔的提問而動起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在胡蝶香奈惠面前用日輪刀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那麼隻要再試一次的話,說不定就能見到姊姊了吧?
富岡義勇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锖兔隻見自家師弟好不容易消停了幾秒,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抽出自己的日輪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你在做什麼?!”锖兔吓得把富岡義勇手上的日輪刀拍掉:“你在想什麼啊?!!”
刀刃掉在地上砸出的聲響讓富岡義勇僵硬了下,卻仍然執拗地想彎身去撈武器,被锖兔架著身體不讓動,才遲鈍的轉動眼珠,想起對方剛才在問什麼。
“如果......如果我死掉的話,也許就能見到姊姊了。”富岡義勇提了提嘴角,掙紮著想要推開锖兔阻止他的手,他都好好回答锖兔了,對方也該好好的讓開路了吧?
锖兔鬆開架著富岡義勇手腳的限制,卻在對方的指尖即将碰觸到刀柄的前一刻揪住富岡義勇的衣領,然後高高地揚起了另一隻手。
——啪。
熟悉的、毫不留情地熱痛從臉上傳來,富岡義勇整張臉都被锖兔的巴掌搧得撇向另一邊,長大後的锖兔力氣比小時候大了許多,一巴掌就讓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清醒了嗎?”見富岡義勇眨了眨眼看向他,锖兔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這傢夥......小時候就說過了吧?不準再說什麼‘要是自己死掉就好了’的話了。”
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是臉上帶著疤的锖兔比一般人看起來不知道要兇多少倍,在被胡蝶姐妹微笑著糾正過許多次後,他也知道自己面無表情時的樣子會吓到人,所以平時總是記得稍微收斂一點自己的氣勢或是稍微笑一下。
但是富岡義勇剛才說的——他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簡直狗屁不通,要是鱗泷師父知道富岡義勇剛才講的話,這次肯定會支持自己的舉動的。
“......”富岡義勇這時終于不一昧的想伸手去勾躺在地上無人問津的日輪刀了,他伸手摸上锖兔剛才打的地方,一觸手便傳來一陣刺痛,而且似乎稍微腫起來了。
好痛。
锖兔這次比上次聽完夈野說的鬼故事還生氣的樣子。
也許是這份疼痛讓他的理智終于回歸,渾沌的眼珠眨了眨終于恢複清明,想起锖兔還願意和他說話就是在他帶著锖兔去拜訪夈野匡近,請對方說自己經曆過的幽靈事件之前來著。
“吵死了!!為什麼要在别人門前吵吵嚷嚷的?!”不死川實彌碰的一聲,從他們身邊的病房門内推開門,不爽地吼完之後才看清是誰站在門外,然後露出更不爽的表情:“搞什麼鬼啊?!這裡原來是可以用真刀對練的嗎?”
胡蝶香奈惠還百般跟他告誡鬼殺隊内絕對不能和其他隊員私鬥,沒想到在她的領地内就有人拿著真刀亂來,說的那麼認真沒想到是騙人的嗎?!
富岡義勇看著不死川實彌,再看看攔在他身前以保護者姿态面對不死川實彌的锖兔,終于想起來自己回到了哪裡。
好像就是想帶著锖兔去找夈野匡近聽故事的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