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
在讓不讓祁墨進來的問題上,高林和周子涵争執不下。
天一黑就有一波小鬼孩兒出沒,祁墨敲門時他們剛死裡逃生,兩人從那時吵到現在。
梆!
梆!
梆!
……
突兀的聲音從院子響起,高林和周子涵停止了争吵,房間頓時安靜下來,昏暗的燭光下,每個人的臉丢了魂一樣難看。
他們湊到窗邊,卻不敢打開窗簾,生怕吊在窗戶上的小鬼還沒走,隻敢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
“梆梆”聲還在詭異地響。
“他不會出事吧?”高林臉色慘白地問。
周子涵冷哼:“遊戲才剛開始我們就沒了一個隊友,這下你滿意了吧!”
高林的内疚一下被沖散了,他額頭青筋鼓動,壓着嗓子嚷:“打開門讓大家都死嗎?是他自己錯過了躲進來的時機,怪不了别人!”
“少為你的自私找借口!”
周子涵認為他貪生怕死,背棄隊友。
高林卻覺得她是婦人之仁,早晚會拖累自己。
“這麼着急,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我看上你大爺!”
“急了,被我說中了。”
“行了!”陳雨欣制止他們,“有時間不如想想怎麼去把電閘拉上。”
“你瘋了?”男大學生無法接受,“現在怎麼能出去!”
“不拉電閘我們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周子涵不解:“為什麼?”
“這裡的天黑不符合自然規律,事出蹊跷必有因,還記得判官說的劇情觸發率嗎,我想這就是我們必須要觸發的劇情之一。”
“可現在出去必死無疑。”西裝男反駁她,“你的猜測也不一定準,還是過了今晚再說吧。”
男大學生附和:“就是,要開閘你自己去。”
三個大男人堵着門口寸步不讓,就差把鼠輩惜命寫在臉上。
周子涵嗤之以鼻,轉頭跟陳雨欣商量:“可我們根本不知道配電室在哪兒?”
“這種筒子樓年代久遠,配電設施都是後來改裝的,總閘大多會在一樓靠近大門的走廊。”
周子涵肅然起敬:“行家啊!”
“我是高級建築師。”
周子涵詫異,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高級建築師當家庭主婦?”
陳雨欣搖頭苦笑,不願多說。
于是周子涵轉移了話題:“我們怎麼躲開那些小鬼,會不會有點危險?”
高林譏諷:“何止是危險,簡直就是去送死!”
周子涵忍不住要回怼,陳雨欣拉住了她:“想辦法要緊。”
“那你說該怎麼辦?”
“等吧。”
“等什麼?”
陳雨欣的目光掃向堵門的三位男士:“等時間來驗證我的猜測。”
周子涵擔心:“如果真被你猜對了呢?”
“為了大家能活下去,總會有個人願站出來的吧。”陳雨欣的話充滿了弦外之音。
高林目光閃躲,安靜如雞。
她收回視線,不禁思考為什麼會跟這種慫如狗、蠢如豬的人匹配到一起?
如果祁墨還活着就好了,他看起來對玄學研究很深,一定有辦法應對。
可惜,祁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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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晚上的筒子樓陰涼,祁墨破爛的衣服四處透氣,風一吹忍不住打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打開了配電室的鎖。
房間一片漆黑,黑洞洞的,像是一口長滿獠牙的深淵,能把一切吞噬。
祁墨穩了穩,剛要進去,突然察覺到異常,擡起的步子猛然撤回。
“嘶嘶!”
黑洞裡突然探出一顆腦袋,圓滾滾光溜溜的,沒有頭發,也沒有耳朵和鼻子,而嘴角一直裂到腦後,兩個眼球脫離了眼眶,耷拉在外面,詭異地盯着他看。
祁墨吓了一哆嗦,轉而咬牙氣道:“吓唬人很好玩嗎!”
“哈!”
“哈個屁呀,趕緊滾開,沒時間陪你玩。”
不想圓腦袋突然吐出一根舌頭,黏糊糊地纏住了他。
惡寒頓時席卷全身,祁墨用力甩胳膊,試圖把圓腦袋甩下去,可舌頭像是長了吸盤,牢牢吸附在他的皮膚上,嘴裡還分泌出綠色的粘液,順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你好惡心!”
圓腦袋似乎聽懂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祁墨嫌棄,可一時半會兒也掙脫不開,于是先忍着惡心,拽着它進了配電室,直奔總閘。
閱讀完說明,他嘗試把開關手柄下壓,然後再用力往上推,到了最頂端發出咔哒一聲,意味着電閘被合上。
滴——
兩秒鐘後通電提示音響起,同時房間裡的燈驟然大亮。
“嘶嘶!”
圓腦袋突然爆發一股蠻力,把祁墨甩出好幾米,重重撞在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有病啊……我操!”祁墨罵聲急轉。
因為他看見圓腦袋用長長的舌頭纏住了開關手柄,意圖把電閘拉下來。
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前,一把拽住那條滑膩惡心的舌頭,用力往後一扯:“過來吧你!”
圓腦袋吃痛,發出尖銳爆鳴,它的舌頭像是拉扯到最大限度的彈簧,帶着圓滾滾的腦袋迅速回彈,直沖祁墨面門。
“我去,玩真的啊!”
祁墨快速側身躲開,一陣陰風刮着耳朵過去,圓腦袋在牆根急速刹車。
“這小暴脾氣,别把自己撞死了。”
他的好心提醒對方并不領情,反而氣急敗壞地張開血盆大口,用力把抓着舌頭的人往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