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看向身旁的人,突如其來地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啊?”鄒逸軒先是一臉懵,随後皺眉,“你傻了?我叫鄒逸軒啊!”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祁墨這口氣卻一直堵在胸口呼不出來,因為複制人不見了。
“隊友可能有危險。”
“他們不出安全屋就不會有危險,而且天都快亮了。”
祁墨邊往樓梯走邊跟他解釋:“他們不會出來,但是有人會進去。”
鄒逸軒跟上他:“那不是安全屋嗎,小鬼進不去……”
他突然反應過來祁墨說的不是小鬼。
“人會進去?”
祁墨:“他們複制出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你。”
淨化室淨化的不是病毒,而是被污染的玩家。
鄒逸軒震驚無比:“那你呢,你是不是真的?”
“我複制失敗。”
“為什麼我成功了?”
師父說過符文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祁墨胡謅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淨化室的規則應該隻是為了方便系統複制玩家。
不能說話,不能對視,是害怕玩家發現複制出來的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導緻複制失敗,三條規則唯一正确的隻有第三條。
至于規則為什麼不一樣,可能是根據玩家能力的強弱制定的。
鄒逸軒惶恐不安:“遊戲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卡通過率。”
鄒逸軒不懂:“為什麼?”
“因為至今我們一個人都沒死。”
遊戲一開始時,系統公布副本任務,其中一句話是至少兩個人活下來,重點不是至少,而是兩個人。
鄒逸軒憤怒:“這是虐殺!”
“這不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文明在這裡行不通,憤怒和譴責都沒有用。”
與其生氣不如想辦法活到最後。
從六樓順利下到一樓,一個小鬼也沒遇見,他們很快到了保安室。
房門大開着,門口一攤血,正在緩慢地往外流,這場景給人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不好!”鄒逸軒大叫,祁墨已經沖進了房間。
唰——
一把匕首迎面刺過來,貼着祁墨的臉頰過去,割斷了一縷輕飄飄的頭發,可見刀刃鋒利,如果他沒有及時躲閃,現在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又來一個假貨,看姑奶奶宰了你!”
周子涵握着匕首,下盤穩固,四肢敏捷動作之快,一看就是練過的。
祁墨不敢掉以輕心,專心應付她的招式。
“我不是假人,快停手!”
周子涵不信:“欣姐快看,這個假人明顯比剛剛那個聰明。”
根本不給祁墨喘息的機會,找準機會匕首直刺他的心髒。
“假人個屁,我是真的!”
周子涵動作一頓。
就是這一下,祁墨趁機捏住她的手腕,旋轉,匕首噔一聲掉在了地上。
鄒逸軒急忙解釋:“别打了,這是真的祁墨,我也是真的。”
周子涵快速撿起匕首,警惕退到了陳雨欣的身邊。
“欣姐,你怎麼看?”
陳雨欣一時也分辨不出來。
祁墨提醒她們:“複制人都沒有穿防護服。”
進淨化室都得穿防護服。
他把防護服脫下來,露出裡面破爛的衣服。
“我們剛從淨化室逃出來。”
陳雨欣謹慎道:“防護服并不能證明你就是祁墨。”
如何證明我是我自己?
祁墨沉默。
鄒逸軒着急:“你們竟然懷疑祁墨,沒有他大家早死了。”
“不要中了系統的陰謀,它就是要瓦解我們,達到逐個擊破的目的。”
“逐個擊破?”
祁墨說出自己的猜想。
陳雨欣皺眉:“兩個?”
她喃喃自語:“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陳雨欣:“複制人殺了皮昊,剩下我和子涵就停了手,還說需要兩個人通過什麼的。”
“他應該沒注意到昏迷的高林。”
保安室裡面一個小隔間,裡面是保安值夜班時候休息的地方,高林被安置在那裡面。
祁墨往裡走了一步,看見了桌子後面的屍體,正是死不眠目的皮昊。
他的旁邊是瑟瑟發抖快要暈死過去的兩名保安,在他們進來之前,房間裡隻剩下陳雨欣和周子涵兩個玩家。
“複制人呢?”
周子涵指向門口的血迹:“那裡,一刀紮在後勃頸沒了氣,然後就化成了一灘血。”
陳雨欣表情凝重:“遊戲根本不是誠心讓我們通關,它在耍我們。”
祁墨很認同她的觀點。
周子涵咒罵好幾句,說:“破遊戲到底該怎麼玩?”
“都是第一次,誰知道呢。”
呼——
外面風聲大起,院子裡突然響起小孩兒的笑鬧聲,叽叽喳喳好不熱鬧。
天黑小孩兒不會出來,發出聲音的隻能是小鬼。
“天要亮了,又要唱搖籃曲了。”祁墨說着捂住了耳朵。
鄒逸軒有樣學樣,經過了感染風波,在捂耳朵這條規則上他不敢再有任何懈怠。
陳雨欣和周子涵對視一眼,也跟着捂住了耳朵。
睡吧——
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
溫柔的歌聲響起,院子裡小鬼們叽叽喳喳的聲音慢慢被安撫,随着最後一句歌聲結束,天光漸亮。
衆人放開了手,看着窗外的太陽一點點升起,萬物被賦予光輝,幹淨聖潔,唯獨房間裡濃烈的血腥和躺在地上僵直的皮昊,提醒着他們昨晚真實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