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他留下幾個人在附近隐蔽待命,一個人回溫鄉将消息告知父親,而他則和幾個心腹青壯騎馬朝武豐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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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三,侯山壩。
周啟明的主力軍和偏師彙軍,将此地的将領斬于馬下。
主将營中,衆人都一片喜氣。
“老趙,這次你再來慢點,軍功可都是我們的了”,鄭牧打趣道。
趙和安笑着回道:“滾吧,誰能想到他們這麼不經打,差點就沒趕上你們的速度。”
“沒事等打到武豐,大家都有份,哈哈哈哈哈。”
周啟明在首位喝着熱茶,也是面露喜色,此次出征比想象的順利許多。
營外突然有人傳訊:“王爺,有人聲稱有要事啟奏,此人自稱為祝關。”
周啟明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千裡迢迢從溫鄉趕來,隻有些不好的預感,于是微蹙着眉頭讓人進來。
祝關奔波數日,沿着延義到武豐的旅途找來,終于找到了!
“王爺,延義危矣”
“什麼?”
“你說清楚,怎麼回事?”
營内衆人臉色大變,紛紛站起身質問。
祝關幾日沒能好好休息飲食,嘴唇開裂,頭發被風吹的淩亂,但依然思路清晰的說道:“王爺出征後不久,我和商隊就發現延義城被吳軍團團圍住。”
鄭牧口快反駁但:“不可能這麼快,此次出兵是秘密出兵,而且按照吳王的性格,他必會仔細打探多日,兵馬也不會太多。”
祝關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補充:“我接到消息孫家曾有多個船隻前往武豐,且據船夫所言,看見船隻的吃水極深,似有珍寶重物。”
“孫家?”
這群打架在行的将領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孫家和吳王趙王有什麼關系。
“吳王現在的正妻乃江南孫家旁支的女兒。”一直沒說話的周啟明開口道。
他在祝關說出孫家的時候,就想明白了。
自己把江儀打了個人仰馬翻,喬英叡則趁機偷偷找到戰敗的江儀,予以重金讓江儀把自己從延義引出來,然後喬英叡再偷襲延義。
“這怎麼辦……”
“回去打那個老賊嗎?”
“不能回去……”
衆人議論紛紛,沒人敢說個定論。
周啟明面沉似水,寬袍下的拳頭緊緊捏起,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繼續打!現在掉頭,難免軍中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難保江儀喬英叡不會趁軍心動蕩之時兩面夾擊,将我們堵在侯山壩。”
說罷,他狠狠錘了一下案面,然後深吸一口氣,
“吩咐下去,今晚都好好休息,卯時拔營。”
十二月十六,克滁壩
十二月十九,克寶和
十二月廿二,克葉山
十二月廿四,武豐近在眼前
“哐當”
江儀揮袖将桌案上物什掃落在地,“廢物!一群廢物!!”
“鐘德本,喬英叡說好的前後夾擊呢!”江儀喘着粗氣喝問跪在堂下的主将。
室内諸位侍者都噤若寒蟬,膽子小的侍女已經被狂怒的趙王吓到發顫。
鐘德本不敢擡起頭,磕頭回道:“回王爺,派去查探的人回複說吳軍尚未攻下延義城。”
江儀悍然起身,“沒攻下?我将周賊大軍都引來了,他和我說沒攻下一座空城!”
他拔出身旁的長劍,怒氣沖沖地在議事廳内踱步。
終于有個侍女沒忍住害怕,将手中捧着的奏章從盤中落下,還沒來得及求情,寒芒就從她白皙纖細的脖頸劃過,血灑在江儀外袍和地上。
另外幾位侍衛則是已經司空見慣,一左一右拎起那個侍女雙手,将她從殿内拖走,隻留下一道血痕。
“你現在告訴我,他周賊已經打到城下,該怎麼辦!怎麼辦!!嗯?”
鐘德本額間劃過冷汗,重重叩首,在地面磕出一道血印。
“老将願領兵替王爺死守武豐城。”
“哼,希望大将軍能言出必行吧。”說罷,江儀将手中染血的劍扔在他面前。
銀白的劍身印出他鬓間的幾縷銀發,他明白連日的敗訊已經讓王爺怒不可支,他能做的隻有。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