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也不過是做些後勤打理的事情,沒什麼危險。”
當然如果城破,作為秦王家眷的她和兒子肯定是保不住性命的,但是兩人都沒說破。
祝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後悔将妹妹嫁入秦王府,雖然作為商賈,他很清楚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但是如果這個風險會出現在家人身上,就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祝關隻能有些狼狽的低頭看自己家的小外甥,輕聲問:“惇兒,這些天害怕嗎?”
周永惇靠在舅舅懷裡,想了好一會,搖了搖頭。
“我不害怕,但是我很想哭,我想大哥了。”
這些天下來,他看見了永熙堅定的身影,已經知道什麼是死亡,也知道自己大哥已經回不來了。
小小的身軀裡,第一次被那麼多情感充斥,但是他已經明白了哭泣無法解決問題。
祝關摸了摸小外甥的腦袋,守城時物資匮乏,老弱婦孺到後面基本每天隻會喝看不見米粒的清水粥,現在因為守靈忌葷腥,所以小孩已經瘦了一大圈,連頭發都有點發黃了。
此時傳訊的侍衛走了進來,祝關雖然不知道秦王找自己做什麼,但是依舊整了整衣冠,起身前往。
他到達議事廳時,已經有不少人到了,心中更是疑惑,周圍都是武将謀士,自己是來幹嘛的。
賀濟見人已經到齊,才将圍攻吳軍一事重新說了一遍,提到兩個漏洞的時候,突然提起祝關。
“此其一還需要祝兄協助,此其二某心中也有了對策,也需要祝兄相助。”
祝關聽完,便已經明悉了需要自己前來的原因,起身道:
“草民已經大概了解了,此其一可行的原因,應該是因為我們商幫内有一人曾是吳王故交,且我妹子嫁入秦王府從未在外面張揚。他們不會清楚我祝家與王爺的關系,所以應該能相信他說的話。”
賀濟點頭應是,又說起第二點隻說需要祝關幫忙運送火油即可。
正月二十
一艘小船悄悄從溫鄉來到西河門郡,船上的人給吳王帶來一個壞消息。
秦王打算在自花江上遊的延義發騎兵、步兵,花江下遊布水兵戰艦,意圖圍攻西河門郡,為愛子報仇。
吳軍接連失利,軍中早就起了畏敵的氣氛。
一聽見秦王要圍剿,有人主張從下遊水路強破,退回大本營南清防守,而脾氣急的就直言與其畏首畏尾,不如直接和秦軍拼個你死我活,一時間衆說紛纭。
吳王聽見他們吵個不停,又不能說出一句有用的謀劃,心中是越發煩悶。
他早就已經不想打了,那個說拼個你死我活的,他就當是在放屁,但是從下遊強攻突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故交帶來的另一個壞消息就是,花江下遊受冬季枯水期影響,水淺路窄,僅能容納兩艘戰艦并行通過。那若是軍隊從那裡過,怕是剛好可以被秦軍一鍋端。
所以撤退的路線隻剩下自花江前往鎮昌湖,再從鎮昌湖進入長鄉港,入洛江。
鎮昌湖和洛江都是滋養這附近州府的大水域,水位高低變化不會影響戰艦進出。
将領們一聽都無異議,此次攻打已經失敗,再在西河門郡駐守沒有任何戰略意義,不如早日退回南清,以謀下次出擊。
正月廿三,吳軍起兵前往鎮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