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聞不到，對嗎？”裴蘭頓又問——或者說，是向曼甯确認。

他早該察覺了。

無論是攻擊還是求偶，他的信息素對曼甯都沒有一點效果。

“抱歉。”

回答他的依然隻有這兩個字。

裴蘭頓的心都涼透了。

他不願相信這麼微小的概率會落在自己身上，近乎哀求着說：“一個詞就好，一個詞！教官，你告訴我，我的信息素聞起來是什麼氣味？”

面對Alpha的追問，曼甯避開了視線。

“我去背面待一會兒。”他收起鞭子，目光掠過了裴蘭頓下方，“你先……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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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體貼地走遠，隔開幾米塔牆，留下一小片私密空間，好讓Alpha從棘手的生理困境中脫身。

裴蘭頓卻已經不在乎尴尬不尴尬了。

他洩了氣，黯然往牆上一靠，手腳一通發軟。夜空中，流雲深暗卷繞，一束束從頭頂悄無聲息地飄過，像纏頸的黑绫，勒得他窒息。

信息素絕緣。

記憶中依稀有這樣一個名詞——要麼就是“頻譜絕緣”之類的——青春期的性别課，裴蘭頓大多都随便跷掉了，又過去了這麼些年，印象實在不算清晰。

大緻來說，Alpha和Omega雖然天生幹柴烈火，亂點鴛鴦譜硬配一對，關在一塊兒，發了情，照樣能上演限制級劇情，但并不是沒有例外。

偶爾就是會欠缺那麼一丁點該死的運氣，一方動情至深，另一方卻全然無感。

像一面單向玻璃。

這種無感由基因決定，提高信息素濃度也于事無補，哪怕Omega把Alpha後頸的汗液當水喝，該不來電的，還是不來電。發生概率極低，屬于選修章節，不考，原理又相當複雜，涉及到了一大堆超綱的知識點。

裴蘭頓當初一目十行地掃過去，風吹雲散了無痕，印象比白紙上的水漬深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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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他，連必修章節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跳。

作為費南家的小公爵，帝國上下就沒有他娶不到的Omega。以原定的人生軌迹，裴蘭頓大約會在二十五歲那一年，由嘉登八世主婚，迎娶一位同樣貴族出身的經典款Omega，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符合一切刻闆印象的那種：

言行優雅，态度恭順，床上保守但配合。到了發情期，一隊仆人會從床頭貼身伺候到床尾，确保主人矜持地度過最佳受孕期。

裴蘭頓根本不需要學習怎麼親自照顧一個發情的Omega。

這是其他Alpha的必備技能，不是他的。

事實上，整門性别課每一章全部跳過，對他未來的婚姻生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他願意留着書不扔，已經算态度非常端正了。

必修章尚且如此，像“信息素絕緣”這種選修章中的鑲邊知識點，唯一的價值就是被死黨們拿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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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蘭頓記得，帕切科家的小公子就曾摟着他的肩，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打賭，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知道哪個Omega跟你絕緣。”

“為什麼？”

“裝傻是吧？”帕切科捶了他一拳，“小美人一個個排着隊等你挑，真遇上哪個倒黴催不來電的被你選中了，他裝也得裝一輩子啊。”

Alpha天性享受Omega的依順，帕切科吹捧到位，又不浮誇，精準踩中了爽點。

裴蘭頓内心無比受用，但他偏不點頭，嗤笑一聲，擺出不屑的樣子來，分外流氓地頂了頂：“我有這麼好騙？做夢！老子這根東西，操一下就知道他是真爽假爽。”

周圍立馬哄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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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去沒幾年，青春期的玩笑就殺了他一發回旋镖。

他遇見了心儀的Omega，對方果真對他的信息素無感，卻壓根沒有打算裝一裝的意思。而他引以為傲的東西，也終于在寡廉鮮恥地丢完了人之後，灰頭土臉地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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