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人在這裡開了個殺人狂歡會,才能夠從花園到主幹道一路都是巨大的出血量,肯定都死得一塌糊塗了,你的面色蒼白,隐約猜到了自己要面對的人,腳下的步伐也沉重,但你沒有回頭路,一旦轉身你就會被攻擊。
你推開了半遮掩的門,好多血流淌向另一扇門,你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堆積如山的人,死了的人,他們或驚恐或絕望的表情,堆疊在一起。于是你開始想要嘔吐,捂着嘴時早餐也在胃裡翻滾,你擡起眼去看,繁複華麗的樓梯往上,二樓樓梯口正安靜站着一個個子不高的人影。
他有一雙金色的細長眼睛,望着你的視線裡是毫不遮掩的惡意,他欣賞着你的不适應,被高領遮住的半張臉後的表情,你看不見。你幾乎要絕望了。
你是來受苦受難的嗎?
你并不願意受傷也不願意疼痛,更不願意被像印象裡那樣,斷手斷腳。你隻能祈禱,祈禱自己對他有用,又或者是你也能引誘他,他隻要滿足了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了,對吧?
你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一步一步走上了樓梯。
“你很幸運。”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響了起來:“我這兩天殺了太多人,有點膩了,否則真想把你的腿上的肉割下來。”
你不知道該不該覺得幸運。
大抵你也是自私的,所以真的有些心下一松,但又立刻警惕起來。你根本不懂怎麼對待這樣的男人,說實在你連怎麼對待男人都隻是一知半解,昨夜隻是一句男人都會喜歡的話罷了。他轉身向走廊盡頭走去,你猶豫片刻,也跟上了。
你被安排住在一間女性的房間裡,房間裡自有廁所和浴室,一日三餐是男人丢給你的面包牛奶,雖然你不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叫什麼名字你心知肚明。
你安安分分地在房間裡生存了下來,不曾出門一步。
這個房間裡有很多書,可以給你用來打發時間,除此之外你還發現了一本日記本。你好奇地閱讀了别人的隐私,她是一個小姑娘,寫的也是一些女孩子的心裡話,什麼父母在家裡養太多的傭人,什麼他們不肯帶自己出去玩,都是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隻不過字裡行間還稚嫩。你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着自己已經十歲了,很快就能夠長大,到時候一定要出門去看看這個世界。
你知道,她已經看不到了。
就這麼過了三天,男人似乎終于想起有你這麼個人,擰開門把手時你正趴在床上看書,聽見動靜下意識撐起身體,男人簡直氣笑了:“你在這裡住得還挺開心?”
也沒有,那些人都臭了……現在這個天氣,住在這裡,他們肯定會生病。哦,他不一定生病,你肯定會。
于是你體驗了一把被人扛在身上跑的感覺。
跑了一陣子他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你的屁股,說屁股太大太妨礙了,你不敢說話,偷偷在心裡罵他小矮子,細狗子。他好像知道你在罵他,于是又擡手來了一巴掌,你委屈,但是你不說。可他問你是不是啞巴了,你隻能開口說話。
“痛……”
“痛就對了。”他毫無反應,甚至惡意地拍了拍打過的地方,冷笑出聲:“我保證,你會更痛。”
你郁悶至極。
過了幾分鐘,又到了另一棟别墅,似乎是無人住過,顯得有些荒涼。你被丢到了地上,重重砸了一下,而男人則冷冷的讓你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他拿着那把紅傘居高臨下地看着你,語氣森然:“别偷懶,我可沒有俠客那種憐香惜玉的心思。”
你隻能迅速找了間房間給他打掃,換床上四件套,并且盡可能的開窗通風。
他一步一步踩着樓梯上來,木質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音,你盤算着他本來就是在附近而已,殺人等待你的到來之後,在同一個地方等待三天,是在等人的安排。
他們安排了什麼?
他們想要的究竟又是什麼?
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可是關鍵在于你毫不留情,
你吃了什麼自己怎麼會毫無所覺呢?你把被子鋪好,成功在他推開門的時候,完成了一切準備,男人點了點頭,看起來挺滿意,傘放在了一側靠着櫃子,歪了歪頭打量你,緊接着他拉低了領口,第一次給你看見那張清秀的面容。
“不錯,不過我剛剛也說過了吧?”
“你會更痛。”
“我的名字是飛坦,你痛的時候,要記得喊我的名字啊。”
他克制不住地笑起來,冰冷的眼眸裡閃爍着不曾遮掩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