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役了,他還在繼續執教。
日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不再早起訓練,不再馳騁賽場。
現在的我,把大半的時間都留給了他——就像這些年,他為我做的一樣。
我成了他的“全職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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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研究營養學,為他制定低糖卻不乏味的菜譜。
他一開始還偷偷往沙拉裡加醬。我發現後,隻是默默把蘸料全都藏進冰箱最上層。
“你就不能讓我吃點好的嗎?”他有些委屈地抱怨。
我面不改色:“是誰自己說要堅持健康飲食的?”
他一臉嫌棄,卻老實地接過了飯後的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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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我拉着他騎車,監督他做肩頸拉伸,睡前按計劃做核心訓練。
他偶爾想逃,就會看見我站在客廳門口,雙手抱臂,像他當年在訓練場邊看我偷懶那樣。
我甚至認真研究健康管理App,記錄他每天的步數、睡眠和飲水量。
他說我太誇張了,我笑:“你不是最懂細節的人嗎?現在我來比你更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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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得很慢,卻也不可避免地老了。
我會在他每次皺眉構思訓練計劃時走過去,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就像當年他握着我冰冷的膝蓋時那樣,滿是耐心與溫柔。
“别皺眉。”我一邊替他塗上我精挑細選的面霜,“會長橫紋的。”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羞怯,卻帶着笑意,又帶着一種被人照顧的安心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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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陪他看比賽錄像,坐在沙發上邊削水果邊聽他念念叨叨。
他偶爾思考得入神,會下意識在我後背上圈圈點點,像在用我這塊最熟悉的“戰術闆”演練他的布置。
而我,也依然能聽懂他的每一處判斷和策略。
我總是說:“你累了就休息,我幫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