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何用……沈兮滄桑的歎了口氣。

零貳叁靠不住，沈兮隻能回識海仔細的琢磨原主的記憶。

幸運的是沈兮找到了一些東西，沈珏每次看到原主、與原主交談的時候總會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總是流露出複雜的感情。

眼睛……原主的眼睛的确特殊。

不同于其他後侍的丹鳳眼桃花目，原主的父親、先皇貴君有一雙瑞鳳眼，這眼型也遺傳給了原主。

那這肯定與原主父親有關，隻是原主父親沒得早，原主對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沈兮想着，伸手去拿旁邊的杏仁雪花糕，一眼看到了眼睛粘到糕點上而不自知的容澈。

暗衛部的暗衛就算再怎麼洗腦，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工具。

赤霄南枝她們彙報時偶爾會趕上原主用膳，這種時候她們也忍不住會多看幾眼桌上的珍馐美味聞聞味。

更别說容澈貼身服侍原主，沒少給她試菜，聞到就會想起味道。

“想吃？”

容澈迅速低下頭去“屬下不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你過來，替本王試毒吧。”沈兮揚了揚手裡的糕點。

容澈猶豫幾瞬，最終食欲戰勝了恐懼，準備過去“試毒”。

但沒等容澈邁開腿，沈兮便看到幾名形态各異的女子離開了崇政殿，路過側殿門前——雕着九鳳穿雲紋的杉木宮門下一瞬就被推開了：

“殿下，請吧。”許嬷嬷彎腰請她，沈兮隻好惋惜的放下了糕點，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

·

“兒臣叩見母皇。”沈兮下跪行禮叩頭，容澈也在她身後規規矩矩行禮。

【封建社會禮還挺重，我還沒給我親娘行過這麼大的禮呢。】沈兮默默吐槽。

“免禮平身，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又要跟朕要什麼啊？”沈珏放下手中的奏折，快步向前，親自扶起了沈兮，語氣裡盡顯寵溺。

“母皇啊，兒臣已經及笄兩年了……大皇姐女兒都一歲了，兒臣想……”沈兮極力模仿原主與沈珏的交流方式。

“想要個夫郎了？這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啊？”沈珏臉上帶笑，手中卻不住地盤着一串玉珠，玉珠相碰，發出輕微的清脆聲音。

明明很是寵愛她，金銀珠寶賞賜的不少，卻沒有說出一定給沈兮賜婚。

沈國崇文抑武，一個父族隻有武将，又沒有姻親助力的親王，怎麼看怎麼奇怪。

但是她對安平王的疼愛也是實打實的，不然不會這麼對待生父早亡的她。

“兒臣……想娶容澈做正君。”沈兮此話一出口，不僅沈珏的笑僵在了臉上，容澈、許嬷嬷和一直在殿内侍候的其他宮人也有幾個震驚的睜大了眼。

不過沈珏立刻緩了過來。

“胡鬧！哪有親王娶一個下人做正君的？”沈珏蹙了蹙眉呵斥道。

“您給容澈指個配的上的父家，給他脫了奴籍，明面上過得去不久成了？”沈兮陪着笑拉扯沈珏的衣袖：“兒臣好不容易有個心儀的男子，母皇您就成全兒臣吧。”

沈珏此刻的情緒倒并非生氣，沈兮用神力聽了一下，雖沒聽出來沈珏心中繁複的猜測與推演，但也聽出了沈珏的心情是因愉悅而激動。

“那也不該做正君！一個下人做了親王的正君，傳出去叫人笑話！”這也就是不反駁的意思了，沈珏要是真不許，此刻就該龍顔大怒叫她不許再胡鬧了。

“母皇，您也不是不知道，兒臣上不如大皇姐在朝堂上為您分憂，下不及各位皇妹天資聰穎，兒臣也就隻會個舞刀弄槍，哪有人家喜歡兒臣這種女子的？再說了，這京中的公子哥們也隻會些兒臣不懂的詩詞歌賦，兒臣哪個也不喜歡。”

原主文采還算可以，隻是白長庚從來不讓她顯露，她在人前隻是精通武藝。

正好沈國重文抑武，公子哥們都愛慕文采斐然的女子，壓根看不上原主這滿腹草莽的一介武婦。

沈珏表情松動，明擺着讓沈兮接着往下說。

“兒臣自知呆在京都隻是給母皇添堵，要是母皇應允，兒臣這就去燕州還母皇清淨。”

“燕州？”沈珏估計是忘了自己的二兒子嫁到了哪裡。

“對啊，燕州在北，離二皇兄嫁的長狄部落近，離京都也不是太遠，兒臣的封地安平郡不就是在燕州嗎？”沈兮隻覺得手裡滲出汗來。

原主的記憶參考價值不大，沈珏在原主面前一直是個疼愛她的慈母形象，但沈珏更是個皇帝，怎麼會那麼簡單。

她神力不及一成，重重限制下難敵君權。

再者她一出生就是母親們的掌上明珠，族人又普遍沒有勾心鬥角的心思和行為，這導緻她心眼也不多，那怕經曆過那麼多世界，在搞清楚沈珏以前，她也害怕自己在沈珏面前露出什麼破綻，導緻出師未捷身先死。

在人間被原身母親處死，那太丢人了，簡直是創世神一脈幾十億年以來最大的笑話。

“也罷，你這孩子求的東西朕從來沒法拒絕，既然真心想要，那朕就允了。”沈珏擺擺手，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

“兒臣謝過母皇！”沈兮面上喜悅，又結結實實的行了個大禮。

沈兮起身之後滿面笑容，沈珏看着她那雙神似先皇貴君的瑞鳳眼，等到沈兮退下之後，才歎了口氣。

沈珏的嘴輕輕開合，其中溢出的言語混在了鄭嬷嬷端過來的茶水香氣中，随後又被窗邊透進來的微風吹碎：“短命……也好，還能再選。”

另一邊，沈珏吩咐過許嬷嬷，讓她帶沈兮和容澈去她的内庫挑些喜歡的賞給容澈。

女皇的内庫金銀取自國庫，其餘的大多是各地各潘國貢品，按規格價值都是賞給後宮侍君們的，所以容澈一個沒敢碰。

沈兮背着手在一堆男子用品的貢品區逛來逛去，時不時地皺起眉頭。

許嬷嬷在旁邊不住的抹着汗。

自先皇貴君過世後，安平王就是所有皇女中最受寵的一個，隻要沈珏還沒殡天，那出錯受罰的必不能是安平王。

所以安平王沒拿陛下賞的東西，隻能是她這個奴才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