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奏折一應俱全,沈兮先發出去了文書,随後浩浩蕩蕩的燕王車架出現在
按律來說,沈兮的行為不算違背沈律,但是卻是在違反祖制的邊緣橫跳。
不過沒關系,安平王守禮守律才是奇事。
沈兮的奏折加急遞過去之後,那些谏臣都谏麻了,甚至覺得理應如此。
沈珏看完走着,也按照習慣輕車熟路的讓許嬷嬷加了一道命燕王押犯回京的聖旨。
沈兮逾制先行的事過去之後,就是群臣議論讓冒牌貨頂替姜元香這麼多年算誰的責任。
戶部尚書辛夷推脫是兵部的過錯,兵部尚書沉默着一句話沒說,渾身上下散發着:“我嗎?我有那本事嗎?”的反問與譏諷意味。
戶部自知理虧,自覺轉移了矛頭。
扯來扯去又到了禮部身上,因為是她們籌辦的昌平公侯出嫁的儀仗。
禮部當即甩鍋,樞密院才是管調兵的,她們小小禮部邦交實權都沒剩多少了哪有那麼大本事。
金碧輝煌的金銮殿幾乎被朝臣們推脫責任的聲音填滿,直到沈珏拍闆朝臣們才如夢初醒般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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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要用囚車押,燕王和燕王君要坐馬車,再加上沈清露的馬車,一路浩浩蕩蕩的,隊伍人多馬多,一路上什麼也沒遇到。
“這麼失望,那你想遇到點什麼?”容澈靠在沈兮身上托着碟子吃峨眉糕,在沈兮惋惜的說怎麼什麼也沒遇到後翻了個白眼。
“我……”沈兮張開嘴就是容澈的友情投喂:“好吃,你嘗嘗。”
沈兮順勢就着容澈的手吃糕點。
容澈把最後一條峨眉糕喂了沈兮,順手拿出店裡的賬簿練心算,他算着算着就感覺到指頭被什麼東西舔了一下。
“……”容澈把剩下的一點糕點塞進了沈兮的嘴裡,翻了個白眼然後拿走了自己的手。
沈兮沖着容澈暧昧一笑,重新拿起燕州和京都的世家情報開始分析。
比起沈兮這邊的歲月靜好,馬車裡的沈清露和白長庚二人則像是鋸嘴葫蘆。
車裡點着蠟燭,慶霄研墨,南枝洗筆,兩個人就從紙上商量這場戲怎麼唱怎麼演,旁邊的長狄少主被喂了迷藥捆着,由沈清露自己的暗衛看着。
所幸是深秋冬初,公侯和親王規格的轎子也夠大,點着炭盆也不算太熱。
沈珏的聖旨也有沈清露的一份,畢竟抓住奸細也有他的出力,但是比起沈兮,他功臣的名頭不好得。
一個長狄少主的生父,心在沈國,朝臣們覺得可疑,心不在沈國,又不孝不忠不敬妻主,可道一句品行低劣。
隊伍走了一個月,中途有幾封白長離挑出來寄過來的信——世家這種東西廣泛作為地頭蛇存在,雖然她們沒膽子得罪沈兮這個受寵有兵權的燕王,但是該兼并的該架空的該結盟的還是要辦。
白長離送過來的正是最後一個強橫不肯歸附的世家被飛鷹堂軟硬兼施架空成功的喜報,順帶着還有京都世家王家在燕州的人的動向。
能在京都稱一句世家的,難免各地都有些人脈,而這些人脈一般都不太好解決,所以白長離都會寄信問過沈兮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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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車架入京之後,刑部的人率先過來接走了人質,跟随護送的禁軍和後面派過來的宣旨官也各回各家,沈珏思及沈兮和沈清露舟車勞頓,命二人休息一天再上朝詳細跟她上報。
京都的燕王府在沈兮走後留了人打掃,同時也留下了大把的不适于帶走的眼線。
“……”沈清露惋惜的看着沈兮,現在這府裡真是漏成了篩子了。
但是沈兮沒有理他,她看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容澈正在想該怎麼哄。
“赤霄,車馬安置好了嗎?”容澈站在内院裡招呼赤霄。
“回王君,安置的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些東西沒搬下來。”赤霄回道。
“你把帶過來的護衛按以前的規格巡邏内院,我去仆從房裡挑幾個能用的。”容澈說完了歎了口氣又開始揉腦袋。
“我呢?我的王君不打算給我派活嗎?”沈兮湊過去給容澈揉了揉太陽穴,順手注入了一縷神力。
有了沈兮的神力,容澈覺得頭疼好些了,但是看着沈兮這幅樣子他又有些頭暈,滿院的下人她一個也不認得,這事沈兮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暫時沒有,歇着吧您。”容澈又歎了口氣,勤勤懇懇的投入了工作,穿着一身沉重的王君服飾左跑右跑的叫了也不停,沈兮差點以為這是他新的訓練項目。
最後還是沈清露過去攔住了容澈,讓他先換身衣服再忙。
燕王府的粗使奴仆當然用不着容澈親自去派活,他要管的是内院裡急于給她們上面建功的那些眼線——
燕王戍守邊疆,挑挑揀揀隻帶走府裡一部分的家奴,其餘的是到了燕州再買的,這些留在府裡的眼線沒了價值,自然不會有人再給她們銀錢。
沈兮一回來,總有幾個是想支起耳朵聽點什麼得到點什麼的。
但是寝殿内院不可能隻用她們幾個暗衛,更何況現在慶霄在伺候沈清露,南枝在白長庚身邊,幹巡邏内院的話人太少,灑掃整理的活她們幹的又糙。
雖然留下的時間不會多,但是他還是得挑出幾個能近身近院的。
所幸白長庚和清文都在幫他,用了有一個多時辰也就完事了。
等容澈回到寝殿,另一邊的沈兮則剛從由慶霄元安和沈清露的暗衛疏影看守的京都安平王府幽蓮苑偏殿出來,沈清露把沈兮送出了門口:“以後膳食分開送吧,我得再打算打算。”
沈清露面上沒什麼表情波動,但無端的有些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