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提了你之後,你往京都遞過信?”
“啊,是,仆下往家裡報過喜。”清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問了他就得回。
那沒事了。
“你哥哥後來沒來過信問你本王的行程嗎?”哦等等,這種書信好像都攔下了。
“是,哥哥隻來過他嫁出府的信。”清文想了想,雖然沈兮說的話他聽不太懂,但是這麼一問,他也有點明白了。
沈兮無視了清文的恐懼,轉頭跟容澈說話:“沈缙雲就是吏部尚書陳笠和戶部尚書辛夷的幌子!陳家王家辛家應該是查出了點什麼,而且要不是清文歲數太小,估計都要把眼線插到本王身邊了!”
玩吧,論玩心眼子誰玩得過她們啊。
雖然她們能查到的東西都隻會在沈兮可接受範圍内,查完了也确定不了什麼,對她實際上造不成任何威脅,但是沈兮還是覺得被冒犯了。
“走,去吏部郎中府。”沈兮風風火火的就去了,帶着容澈和清文。
白長庚在門口目送着她們離開。
今天的早朝事關郊祭,早朝時間隻長不短,等沈兮坐着馬車趕到吏部郎中府,人還沒有下朝到府。
“燕王殿下實乃稀客,仆下是孫府管家,大人還沒下朝,還請殿下入内稍等。”孫府管家歲數不大,人長得老實,怎麼也不像打夫郎的人。
“本王不是來找你家大人的,本王是來找你的。”沈兮站在孫府大門外活動了一下手腕。
來來往往的人迅速把孫府圍了起來,不過能圍的這麼順利也是因為沈兮沒派人攔,孫府這個臉必須得丢,丢的遠遠的。
“啊,燕王殿下居然是來找仆下的,能受殿下關心,實在是仆下三生有幸!”那管家一臉受寵若驚的沖沈兮拱手。
“本王府上的甯文,是嫁給了你是吧?”來的路上沈兮問過清文他哥哥的名字,他們是容澈一起賜的名。
“啊?”孫府管家徹底懵了。
“甯文是嫁給了你,但是他身契可是在本王手裡的,誰給你的膽子越過本王和王君,責打本王的家奴?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他跟本王王君的貼身小厮,打探本王的行蹤?”沈國奴仆律法,若是身契在人家手裡,那就算是其母父,也無權越過主子管教或私自把人嫁娶。
圍觀群衆有貴有賤,孫府占地不大,但占地繁榮,來來往往的人與轎多的很。
她們不一定知道沈兮後面這句話是說孫府膽大包天的往燕王府安插眼線,但她們知道打夫郎的都是孬種,打探皇親國戚行蹤的更是居心叵測。
其中也有一部分知道孫府管家是聽吏部郎中的話的官員家眷,聽完了就往家裡趕,忙着告訴家主吏部郎中冒犯燕王的事。
孫府管家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但是她立刻就抓住了“甯文嫁給她”的事實,試圖把“打探燕王行蹤”這件大事略過去:“殿下有所不知,甯文他身為我的夫郎卻勾——”勾結外女四個字她沒說完全,因為沈兮的巴掌懶的等她說完。
“清文,去把你哥帶出來。”沈兮扇懵了孫府管家,吩咐清文去領人。因為甯文受傷跟容澈請過傷假,所以甯文今天留在了孫府管家小院裡。
“本王不需要知道别的,本王隻需要知道,你把本王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就夠了。”沈兮冷冷的看着她,孫府管家隻覺得骨縫裡一陣冰涼,自腳底爬至脊梁。
容澈在馬車裡掀開了簾子,看着沈兮中氣十足的扇人嘴巴子,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巴掌聲驚擾了□□夫——戶部尚書辛夷的兒子辛婧安。
辛婧安一出來,容澈就跟着下了馬車,遠遠一看就知道這位辛家的公子哥對此無從下手,因為沒有哪個親王會因為被駁了面子而親自扇人嘴巴子的先例。
但是又因為這位親王以前封号為安平而顯得這個行為正常不突兀。
辛婧安愣在門口,容澈就自己走過去開始跟他閑談。容澈一來辛婧安就不敢分心去關注自家管家的事了。
燕王君可是懷着孕的,燕王能因為府上小厮被打而來孫府上打人,就能因為容澈磕碰甚至小産宰了吏部郎中孫敬賢,孫敬賢死了,那他對他母親辛夷就沒什麼用了。
沈兮出門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所以在沈兮扇孫府管家嘴巴子的時候,吏部郎中下朝回府了。
容澈看着孫敬賢的面相就知道她是個心高氣盛,遇人毛躁的,吏部郎中娶了戶部尚書的兒子,官小靠山大,還沒見過真惹不起的大人物,簡直是他栽贓嫁禍的好選項。
啧,他要是因為孫敬賢流了這個本就不能活的孩子,再讓沈兮在沈珏面前哭一哭提一提孫家和辛夷的親家關系……讓戶部和吏部掙權去吧,吏部尚書忙,沈缙雲也忙,讓沈缙雲和沈白榆鬥去吧。
等吏部占了上風,再起豫州兵變,等沈缙雲平定了豫州,沈白榆占了上風,再爆出來她觊觎姐夫,貪污薊州軍饷,染指薊州兵權……
容澈想到做到,當即趁着辛婧安想法子保吏部郎中的間隙走向了按照慣例搬出戶部尚書辛夷的孫敬賢。
在孫敬賢的印象裡,燕王這種有封地沒實權的親王也該是忌憚戶部尚書的,她肯定也怕燕州軍饷出事士兵暴亂啊……
得意洋洋的孫敬賢一揚手抖袖,打的低頭跨過孫府管家的容澈摔倒在了地上。
“王君!”扶着腿腳不便的甯文,清文一個趔趄,連滾帶爬的被孫府管家絆倒後,身殘志堅的去扶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的容澈。
沈兮一瞬間就懂了容澈的意圖,但看着他摔倒在地,還是壓不住泛起來的殺意。
沈兮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打的本來就懵的孫敬賢更懵了。
“去最近的醫館,回府去叫甘草!”沈兮抱起容澈上了馬車,孫府門口讓出一條路後又是一片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