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試探了好幾回,洞内依舊安靜無比,李類便慢慢往裡看,火折子能照到的地方有限,但也足夠讓她有所發現了。
一具高大的、渾身白毛的猿猴靜靜卧在洞内,地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液,散發出濃重的血臭味,腐敗味卻很輕,應該沒有死太久。
它的背部被挖出一個大洞,脊柱嚴重變形,似乎是被大力拉扯過,李類仔細檢查後,在傷口上找到幾縷粗硬的黃色毛發,又确認它有一兩節脊椎被硬扯走了,但附近沒有發現骨頭。
白猿是被利爪割喉後大出血死亡,那又長又深的傷口幾乎貫穿了厚實的脖子,加上沒有新鮮的打鬥痕迹非常少,李類認為白猿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死于非命,脊柱被挖出時它甚至還是活着的。
這是什麼樣的野獸能做到如此極緻,也是變異生物嗎?
順手将白猿的頭掰過來後,李類在它的額頭發現了熟悉的傷痕,那是她親手縫合後留下的傷疤。
沒想到這竟是老熟識!
幾個月前這還是一隻半大的普通猿猴,沒想到再見時不僅變異成白猿,還已經死于非命了。
白頭猿群竟然能批量制造白猿,李類不由好奇它們是怎麼做到的,也是靠吃金精生物嗎?
還有那白熊,是天生基因還是後天變異?熊猿之争便是在争金精生物嗎?
李類直覺,被搶走的脊椎藏着一個很大的秘密,或許會改變自己對于這方世界的認知。
更讓李類擔心的是,白猿死去的時間最多十幾天,猿猴群卻很安靜,顯然它們并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猿熊死争,卻讓黃色毛發的主人漁翁得利!
不想在此地多留,李類隻想趕緊找到寶地離開。
所謂的寶地很好找,就是淺黃色泥土所在的範圍,跟周圍褐色的泥土形成鮮明對比。
但淺黃色泥土很少,洞口那個黃色的标準正圓形直徑還不到兩米,這能算是寶地?還是她根本就沒找到真正的寶地?
李類不死心地在洞裡找一圈,沒有其它顔色的泥土了,隻有洞口這點地方。
不過說實話,自然界不會存在如此規整的圓,如此反常識,讓她不得不開始相信這就是寶地了。
拿出小藥鋤将黃色泥土範圍内的植物全都挖走,李類繼續往下挖。
松軟幹燥黃土很容易就挖到一米左右,看起來還遠遠不到盡頭。
突然,堆在洞口的黃泥動了一下,鑽出一隻金色的蜈蚣,它也不往外跑,李類很容易就将它裝到早就準備好的罐子裡。
金蜘蛛也被李類帶來了,她直接将金蜈蚣丢進去,兩蟲相遇,必有一争,鬥得罐子哐哐響。
小罐子外還套着大罐子,也不怕它們跑了,李類将蓋子蓋上,壓上石頭,又開始挖土。
挖着挖着,黃泥忽然肉眼可見地開始褪色,很快就變成了普通的棕色泥土,上去一看,黃圈直徑縮小三分之一,
再打開罐子,金蜘蛛已經成了金蜈蚣的嘴下亡魂。
李類找得更加仔細了,用搶出來的蜘蛛腿做誘餌,好不容易才在剩下的那點黃泥中翻到了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金甲蟲,應該就是最後一隻了。
将金甲蟲單獨關好,這片寶地最寶貴的精華都被她收走,加上這裡很可能被什麼東西暗中盯上了,這地肯定是不會再來了。
點燃藥草,用煙味掩蓋住自己的味道,李類爬上去收好繩子,回到竹屋将東西都收拾幹淨,将狗子和早就自行回來的金達克一并帶走,連夜離開了猿山。
是的,就連猿山也将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離開李類的視線。
繞了一個晚上的路,回到石壁山已經是淩晨了,李類喂完一狗一鳥倒頭就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洗澡,吃飯,鍛煉,李類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軌。
忙碌過後,李類用自制炭筆在紙上記下了此行的收獲和心得,記完後反複揣摩,覺得差不多了便将它燒掉。
從常軍師那弄來的紙消耗得很快,打金鎮沒有賣紙筆的地方,因為沒市場——讀書認字是屬于大戶的禁脔,他們的子弟都在铢州等大城市上學。
經過卧底白頭猿這一遭,李類覺得光有體力在現階段已經不太夠了,随着她對金蟾嶺了解得越多,越能感受到野獸的可怕,不說開啟了靈智的猛獸有多難纏,便是如白頭猿那樣成群結對、不死不休的生物金剛還不知道有多少,李類能跑幾次,但無法保證次次都跑得脫,因此還得把武力提升上來,隻要她永遠比别人強,跑路比别人快,就總能立于不敗之地。
何況以後還多的是機會跟猛獸甚至人争奪寶地,練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铢州太遠,去一趟不容易,李類準備在打金鎮撈幾網,一口氣吃不成絕世武功,先從基本功開始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