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從顯示屏後面走出來,看着面前這個黑發男人,面色冰冷。
“什麼時候醒的?”
“野哥你先聽我說啊……”
藍濡不知道方野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都聽進去了多少,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開口解釋一下好些。
“我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方野突然怒吼一聲,藍濡愣了愣,印象中他從來沒見過方野這麼失态。
永遠不要和醫生頂嘴。
藍濡深知這個道理。
“剛醒……”
似乎是怕方野不相信,他連忙舉手發誓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剛醒。”
“野哥你就給我五分鐘,我絕對不騙你也絕對不貧嘴!”
方野看着藍濡,兩秒後他狠狠閉上眼,咬牙道,“說!”
——
其實事情也沒有多複雜。
一句話總結就是:安妮.梅塞森本來想清除藍濡的記憶,結果歪打正着反而把在記憶識海沉睡的藍濡給吵醒了。
被吵醒後的藍濡發現自己多了一段陌生的記憶,那是當時丹尼爾留在他腦子裡的。
那個時候他們共處一個身體,所以不僅丹尼爾可以看到藍濡的記憶,藍濡也能看到丹尼爾的。
藍濡在丹尼爾的記憶裡看到他和帕丁森所有的“愛恨”情仇。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在校生,萊比斯.帕丁森雖然沒有現在那麼大的名聲,但在研究所也已經是小有名氣。
于是這個看似精明實則二臂的在校生動了歪心思,想要利用他幫自己進入研究所。
他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後,越發覺得這個表面禁欲爆表的研究員簡直就像是上帝為他打造的完美情人一般。
除了樣貌和頭腦,更讓丹尼爾感到心動的,還是萊比斯的那些科研數據,他絕對不能放過這麼好的獵物。
丹尼爾先是有意無意地與萊比斯偶遇,再慢慢接觸,最後獨自一個人跑到他的房間裡,劈頭蓋臉的就是表白,說想要和他在一起。
這個時候的丹尼爾還不知道,不是他挑中了這個完美的“獵物”,而是陷阱在更早以前,就已經僞裝好獵物的樣子,等待愚蠢的獵人上鈎。
他們順理成章的睡了,又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丹尼爾如願進了研究所,還被分配到萊比斯.帕丁森的手下,當他的助手。
狡詐的小狐狸很快就沒了耐心,對待愛人的态度也越來越不耐煩。
盡管丹尼爾表現出極其厭惡的樣子,但帕丁森卻沒有絲毫的不滿,仍然像一開始一樣,盡心盡力的哄着丹尼爾。
“我的小玩偶再乖一點,我就把研究權限也給你好不好?”
丹尼爾其實不喜歡帕丁森這麼叫他,但也隻當是這家夥獨特的癖好罷了,他百無聊賴翻着手裡的數據報告,全然沒有發現身後這個攬着自己腰的男人正在慢慢露出獠牙,“真的?”
“真的。”
你可是這項實驗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啊。
雖然一直對帕丁森有所提防,但丹尼爾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瘋子居然計劃拿他當實驗品進行改造!!
當他終于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他被鎖在試驗台上,滿臉驚恐地看着萊比斯.帕丁森。
改造過程中丹尼爾的意識仍然被保留着,因此他全程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改造。
“你這個瘋子!我詛咒你,我要殺了你!!”
“寶寶,你看你又不乖。”
帕丁森還是一副溫和寬容的樣子,但眼下的他在丹尼爾眼裡卻無比恐怖。
“是寶寶先說的喜歡我啊,我現在隻不過是讓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而已。”
丹尼爾的眼裡充滿恐懼。
“反正你也隻是為了偷走那堆數據,才來接近我的,不是嗎?”
帕丁森像以前一樣溫柔的親吻他的小玩偶,“我知道我不是寶寶的第一個獵物,但是沒關系,寶寶你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玩偶。”
直到這一刻丹尼爾終于知道他有多麼的愚蠢。
從一開始這就是萊比斯.帕丁森為自己設下的圈套。
他早就知道自己之前幹過的事!
不過帕丁森有一件事沒有說謊,丹尼爾的确是他最喜歡的玩偶。
以往那些他玩膩了的玩偶都被改造成沒有自主意識的空殼,很快就沒意思了。
但是丹尼爾不同,這隻狡黠的小狐狸讓帕丁森愈發喜歡,他突然就覺得,如果隻是像以前一樣,那太沒趣了,他最喜歡的玩偶應該有更特别的對待。
如果放任他,小玩偶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所以隻需要一點小改變。
萊比斯.帕丁森仍然對丹尼爾進行了改造,但卻保留了他的自主意識。
他更想看着這個最喜歡的玩偶清醒地被他任意掌控。
但是他低估了丹尼爾的狠心和能力。
丹尼爾在被改造後,表面上又恢複最初的乖巧,但暗地裡一直在伺機進行反殺。
終于有一天他找準機會,将刀狠狠刺進帕丁森的心髒。
如果不是因為這位狠人早就把自己的身體也進行了改造,帕丁森那天估計就真的死在丹尼爾手上了。
但盡管沒死,帕丁森也仍然受了重傷,丹尼爾乘機掙脫他的控制,将所有實驗數據帶走跑了。
他知道萊比斯.帕丁森一定瘋了般在找他,他絕對不能再落到那個人手裡,因此他果斷投向了加利亞,将他從帕丁森那兒偷來的數據交給加利亞。
他要重新研究,将A—836進行。
——
藍濡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咋舌。
真是好大一出殺豬盤,他甚至都說不出到底哪邊更慘一點?
“我在丹尼爾的記憶裡看到,他準備偷偷竊取實驗室的數據。雖然不知道他拿這份數據想幹什麼,是不是和誰達成了協議,或者說是有别的目的,但總之殺掉就好,所以我……”
方野狠狠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那你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永遠一個人行動?”
藍濡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難道說在你眼裡我們就這麼信不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