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唐擁淮剛站穩就被猛地一個虎撲，他下意識伸手接住那人。

洋洋抹了一把虛假的眼淚，“姐姐終于真正見到你啦。”

唐擁淮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這個他熟悉的面孔，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猜想湧上心頭。洋洋看見他通紅的眼眶，立刻飛起一腳踹向藍濡。

藍濡被她這一腳踹的滿臉問号，不疼，但是很疑惑。

“你怎麼又把人家欺負哭了！”洋洋怒道。

藍濡正要開口解釋，突然想起當時在複蘇之眼的幻境裡，他和唐擁淮兩個人抱頭痛哭的畫面，臉色一僵。

有點......丢人。

算了，背鍋就背鍋，而且本來這個鍋就該他背的。

洋洋還在數落他，“以前你就老欺負人家！”。

唐擁淮比她上次見到的時候長高太多了，而且塞勒涅的身高是屬于嬌小型的，洋洋沒辦法像以前抱布娃娃一樣抱着他，隻能慈愛的摸摸他的頭，“别怕啊寶貝，姐姐給你出氣，揍扁那個死渣男。”

縱使再不願相信，唐擁淮也必須得接受現實，眼前的人不是塞勒涅，而是洋洋，那個和藍濡來自同一個世界，真正朝夕相處，陪伴着一起走過黑夜的人。

唐擁淮的手指微動，看了一眼藍濡，藍濡表情平靜的拍了拍他，“别怕，她隻是長得像神經病而已，不咬人的。”

所以他是知道的。

唐擁淮垂下頭，什麼也沒說。

藍濡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一層繭子了，他朝洋洋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别念了，你先想想待會怎麼和方澤樂他們解釋吧。”

“解釋什麼？”洋洋看了他一眼，“他們知道我的存在。”

藍濡：？？啊？

洋洋用一種近似憐憫的眼神看他，好像在說，“你看看你，全家最蠢。”

他忍不住想要扶額，唐擁淮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和小樂說了。”

藍濡怎麼可能真的怪唐擁淮，他歎了口氣，“算了，本來也是要坦白的。”

既然決定要留下來了，他遲早有一天也是要和他們說清楚這一切的，這是沒想到這麼突然。

“不過，話說回來。”洋洋松開攬住唐擁淮的手，反過來将藍濡的腦袋壓低下來，藍濡猝不及防對上她那雙漂亮幹淨的眼睛。

“除了寶貝兒，你不覺得你還需要和一個人坦白解釋一下嗎？”

——

洋洋将身體還給了塞勒涅。藍濡坐在她的床前，微微垂頭。

他在想帕丁森的事情。

不管那個神經病到底是怎麼勘破天機，知道了系統的存在，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奇怪。

這個古怪的科學家最在意的應該是他的那些研究和技術，或者是他之前一直挂在嘴邊，心心念念的玩偶丹尼爾。唯一的解釋，似乎是，他對唐擁淮懷有恨意，想要通過摧毀唐擁淮的精神網，來控制他。

這倒是符合那個科學怪人的風格。

他的風格......

藍濡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絲奇怪的地方，以帕丁森以往的行事作風，他不應該這麼張揚的跑到蘭蒂斯星來，甚至還控制了唐禹的身體。而且當時在那個廢棄的研究所裡，那麼熟練靈活的躲過自己的所有子彈，一個常年呆在研究室的科學家真的能有這麼厲害嗎？

他想得入神，突然感覺躺在床上的人動了動，藍濡立馬看過去。

塞勒涅醒了，像是藍濡第一次在家門口撿到她時那個樣子，怯怯地，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藍濡被這樣的眼神刺痛了一瞬。

洋洋說的對，不止是對唐擁淮，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孩也有很多話需要解釋。

當時塞勒涅沖進來質問他的那些話，其實不僅是在說唐擁淮，又何嘗不是在說她自己和一直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的方野他們。

他的确是，有些自私了。

藍濡輕輕摸了摸塞勒涅的頭。

“對不起，哥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