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道長消失三年,誰也不清楚他究竟去了哪,就連幾個内門弟子都是瞞着,如今竟從鶴覽川口中聽到,餘以若心中生出的欣喜過後,更多的是擔憂。
“這不是應該問你們嗎?”
餘以若一怔,東州大陸本就門派衆多,而真正能稱得上正規門派記錄在冊的少之又少,倘若一個宗派沒了掌門坐鎮,等待他們的随時是滅宗派從而取而代之。
情急之下,口無遮攔地問了這麼多,他定然是瞧出了端倪。
似看出她的擔憂,鶴覽川道:“餘同修,我們天玄宗向來沒有恃強淩弱的愛好。”
在旁的程舟怡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瓷瓶走了過來,“青陽道長收下這個徒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餘同修放寬心吧。”
“可是……”餘以若收起掌門令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淩常白,此人和另一人牽扯的命案還沒有着落,師父就這麼收了他當徒弟,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就這麼想着,門外匆匆忙忙響起了幾陣腳步聲,幾人探出腦袋去看。
昨日的水,送回來得及時,袁城主瘦癟的身子“嘭”的一下,又圓潤了,“蹬蹬蹬”地朝他們奔來,連肚子上臉上的贅肉都一顫一顫的,看起來滑稽又喜慶,倒是他身後跟來的姑娘,瞧着有些眼熟。
“鶴仙長。”袁城主揩了把額頭的汗,環視了圈,見幾人齊刷刷地都在,笑道:“餘仙長,程仙長。”
估計也是聽聞了他這條命是餘以若救回來的,遂喚她的時候,語調都恭敬了許多,倒是有些讓餘以若受寵若驚,忙問道:“城主這是?”
“仙長,昨日又死了幾人。”袁城主悲戚道,“這下可如何是好,原本晚上被殺,現在連白天,青天白日的,他們就在眼皮子底下動手。”
“城内的守衛可有加強?”
“都昏過去了。”袁城主眉頭緊鎖,“等我們的人一到才發現他們,但還好性命沒丢。”
“白天動手?”程舟怡思忖片刻,退出幾人的視線,折身回了裡屋。
“那這個姑娘是?”餘以若看向他身旁的徐芙蓉。
緊皺的眉頭松開,袁城主趕忙将人推到幾人的面前,“徐家的姑娘,她爹和我是舊相識了,奈何不幸啊,自上年去世後,家道一直走下坡路,直到上月,她娘也走了,
我瞧着她可憐,便将她帶了回來,想讓幾位仙長看看,有沒有那種能起死回身的術法,讓她見見她的娘親,問問歹人是誰?”
起死回生?餘以若想也不想道:“沒有。”
聞言,鶴覽川手不自覺地一緊。
“沒有啊。”袁城主惋惜道,“那能不能給她看看,替她讨個說法。”
大抵是覺得賞金本就不多,讓他們下山處理血骷髅一事就已是賣了他很大的情面了,現無端地又拉着他們替人斷案,心下有些澀,連聲音都弱了幾分。
就這當兒,身後傳來淩常白的聲音,“讨什麼公道,什麼說法?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娘頭上,就憑你有袁城主這個靠山嗎?無論如何,我隻有一句話,我娘什麼都沒幹,就是被冤枉的。”
“冤枉?殺人犯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況且,為何當日的燈會那麼多人去了,你娘偏偏要将我娘拉去,和她一道回來。”徐芙蓉見他從屏風後走出,咬了咬唇。
“你娘本就失心瘋,誰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足掉到了不該掉的地方。”褐衣男子氣得臉色漲紅。
“哼。”徐芙蓉彎了彎唇,“如果不是你娘,為何回來之後便從未出過門了,分明是做賊心虛,況且,你娘沒死前,你就半夜偷偷給她燒紙錢,你是巴不得她早死吧。”
“你……你調查我?”
“就你家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冒點煙氣誰看不出來。”徐芙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淩常白正要開口,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呵,“口說無憑,此事先擱置,城裡更棘手的在這。”
衆人循着聲音看去,但見走出來的紫衣女子捏着瓷瓶,正是昨日收集到的液體,“從來客的井水要多加守衛。”程舟怡看向袁城主,“将井水灑到城内各處,注意邊邊角角也不要遺落了,我推測,兇手不止一個。”
說罷,幾人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鶴覽川和程舟怡,他們來得早,自然明白現今是什麼情況,平常應邀處理的案子,捉拿的妖物,不過三四天便能降伏歸山,
可如今他們在城内待了有半月餘,除了查出從來客酒家的水有獨特處外,兇手的影子是半點都沒見着,更别說千防萬防下兇手還在不斷作案。
“是。近幾日仙長也要多加小心。”袁城主牽起袖子,又揩了把汗,“還有我的小女,各位仙長多加照看。”
袁小姐?說起來餘以若極少見到這個人,多半是從他們口中聽來,袁城主膝下就僅有這麼一個獨女,嬌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