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餘仙長,幫幫我們看看。”說話的是袁微,身旁還有兩位俊俏的男子,衣着确實有些誇張了些,裸露的胸膛看得餘以若臉上一燙,而對方似乎也留意到了,嬌羞地往袁微身邊擠,把頭埋到她懷裡。
“你們要說的是何事呢?”餘以若穩住心神,向前走了幾步,把跪在台階下的徐芙蓉拉起來,幾日未見到她,今日見到她似乎瞧着還消瘦了幾分。
“餘仙長,她手上的那個是我娘留給我的。”徐芙蓉委屈地指着袁微手上的珠钗。
钗子做工不算特别好,用料也不夠純粹,倒是上頭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很是惹眼,不像是父母贈予子女的,倒像是情人間的信物。
徐芙蓉拉了拉餘以若的衣角,對于這個初看有些冷漠,但深交起來卻熱情,好心腸的姑娘她是全身心的喜歡且信任,“仙長,那個钗子……”
像袁微這般的千金小姐,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吧,餘以若便開口道:“小姐,若是她的你便還給她吧。”
此話一出,袁微坐不住了,被身旁的兩個男子攙起來,指着徐芙蓉罵道:“你說是你的,你拿出證據來啊,連一點證據都沒有,談什麼是不是你的。”
“這真是我娘給我的。”徐芙蓉哀求道。
“你娘,可這是我心上人給我的。”袁微好笑道。
在餘以若看不見的地方,徐芙蓉臉色微微起了變化,但仍舊是一口咬定,“這就是我娘給我的!”
見袁微沒有絲毫松口的樣子,徐芙蓉一怒之下把餘以若一推,撲到了袁微的身上,“把東西還給我,你個賊人,敢做不敢當。”
“什麼,真是可笑,分明就是他送給我的,怎麼就變成你的了?”
“她們争起來好可怕啊。”大鳥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兩個女人間的動手無非就是扯頭發,撕衣服,但她們不隻是動手,連什麼“克夫”“寡婦”都說出來了。
聽得大鳥雲裡霧裡的,最後還是從外面匆匆趕過來的程師姐結束了她們的争鬥,“這個珠钗不是你的,徐芙蓉。”
“不,是我的……”她還想争辯。
“那是你丈夫送給袁小姐的,别白費力氣了。”程舟怡平靜地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徐芙蓉有些無措,好似被訓斥的小孩,跪在地上嗫嚅道:“不,不是,那個是我的。”
程舟怡閉了閉眼,徐芙蓉丈夫和袁微的事她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無事發生的那一晚,她的劍鞘落在外頭,出城去尋,偶然看見了徐芙蓉在悼念亡夫,眼神空洞,淚都快流幹了,嘴裡卻毫不留情,将埋在污泥裡的人唾罵得人都不是。
她心道,是有多恨,連屍首都不斂就下了葬,而且連快墓碑也沒安設。
城内發生了那麼多事,本就人人都可疑,而她的這麼一通操作,不禁讓她停下腳步,靜靜地聽完了全程。
徐芙蓉和她的丈夫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成人,順理成章就結成了夫妻,可有一日她丈夫被袁小姐看中,
雖然她百般阻撓,可提防不了男人那顆想嘗試新鮮事物的心,于是袁小姐和她丈夫好上了,就這麼過了幾天,袁小姐玩膩了,把她丈夫送了回去,順帶将她的家族提攜了下,而徐家就是這樣好起來的。
直到一年前,她的丈夫又遇見了袁微,此時的袁微出落得更加漂亮,就好似一顆飽滿的果實,高高地挂在樹稍任人采撷,不禁讓他想起她們歡度春宵的一晚。
心旌搖蕩的男人就這麼帶着珠钗出了門,卻在半路被人謀殺,程舟怡看得清清楚楚,漂浮在污泥之上的那具屍首,沒了眼睛。
“所以,這個珠钗果真是袁小姐的?”餘以若有些窘,好在沒有說太多話,
見幾人一言不發,空氣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情緒在醞釀,直到被程舟怡打斷,“兇手還在作案,餘同修她們的娘便由你去查一查,我和鶴師兄這幾日要布設陣法。”
“好。”餘以若應道。
“對了,若沒事就去縱花樓一趟,掌門上次同我說征買此地的使用權作廢了,同他們知會幾聲,讓民衆不必擔心了。”臨走時,程舟怡撂下這麼一句話。
餘以若恍然道,難怪扶光宗的掌門會将她們派下來收拾長樂鎮的爛攤子,原來是為了要長樂鎮的地盤,難不成也是看中了那個“亓”的魂靈?
思及此,餘以若決定回房理好計劃,一轉身,便見側旁站着的淩常白,似乎站了很久,頭頂上都落上了葉子,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攥着手。
“淩師弟,你來了?”
他一愣,松開手拍了拍衣擺,笑意盈盈地過去,“師姐,我剛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