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是來找人的。”餘以若用力拍他的手,無力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這裡。”
剛洗完澡的少年,渾身上下散發着淡香,迷蒙的,帶點撩人的水霧感,他沒說話,但餘以若猜得出,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放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脖上的手沒有松開,餘以若難受得很,偏這人又把她往死裡掐,明顯是不想讓她活了,
求生的本能之下,手胡亂地拽着,突而,不知勾到了什麼,但覺腳下撲過一縷細小的風,再次回神時,尉遲景早已松手,
地上靜靜地躺着他身上的浴衣。
“還看!”尉遲景慌忙裹好,見她還直勾勾地睜着眼,一氣之下,鉗住她的肩頭往牆上一送,壓着她,怒道:“餘以若,你到底是不是個人,連基本的羞恥心也沒有?”
驚慌失措之下,其實她也沒看到什麼,四周霧氣那麼重,能看到什麼,什麼也不能看到,但就憑尉遲景氣惱不堪的模樣,餘以若倒想逗逗他,
“有什麼好羞恥的,再說,像你這樣好的,我确實少見,沒想到啊,沒想到,表裡如一啊,不是徒有其表之輩。”
“你!”聽完她的話,尉遲景更氣憤,偏生自己又是吃了虧的,對上她的一雙澄澈的眼,要說的話堅硬地吐出來,
“餘以若,你莫不是忘了,我是男子,你若是把我惹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餘以若點頭,也不知道是懂還是不懂,但還是看着他,笑眼彎彎道:“你殺不死我,我也不怕你,
再說,這有什麼有傷風俗的,無非就是看了你的身子,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
尉遲景咬牙切齒,盯着懷中的人,反問道:“你說呢?”
“我看過類似的,要不給你一些寶貝,或者以身相許也不錯。”
說着,餘以若又搖頭否認,“不行,這個不可以,哪要怎麼好呢?”
思忖片刻,倏地擡頭,“要不這樣,你從今往後不殺我,我也不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畢竟饞邪神身子的人不少吧,若是我向她們添油加醋描述一番,想必會精彩得不行……”
話到末尾,聲音越來越小,忍不住偷偷去看他的表情,還沒看到,下一秒,門“哐當”一聲,走進來一個人。
因着餘以若和尉遲景兩人的位置早已走到了屏風前面,是以,風信一進來,就看見,自家主子懷裡好似摟着一個人,
再多留意幾秒,才發現竟然是餘以若,整日蹦跶在主子面前,卻還好端端地活着的人,沒想到啊,他們竟然是這層地下關系。
被察覺到的兩人“嘩”地拉開距離,瞧着被自己打斷的旖旎纏綿,
風信有些難堪,主子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和她獨處,反倒活生生地被自己打斷,慌忙放好東西,趕忙邊往外走,邊道歉,
“大人,大人,實在是恕罪,我沒想到您和夫……”人字還沒迸出,就被他咽了下去,隻因上次被餘以若捶了一拳,腦子到現在還嗡嗡的,
遂調轉字眼,慌張道:“您好好享受,我就不打擾您了,有事叫我。”
“風信!你胡說什麼!”尉遲景氣得大步走去,奈何,“哐當”一聲響,房門在他眼前就這麼阖上了,他被攔在了裡面。
風信仍覺自己有愧似的,悄咪咪在外面道:“主子,實在是對不住,您好好享受吧,和餘姑娘多相處相處。”
倒也沒曾想,主子藏着掖則那麼深,就連他們這些幾大護法都不知道,而且,主子還真是的如此急不可耐,現在還沒到晚上呢,
走前,風信還貼心地把在門口守衛的幾個随從支使開,又找到回來的無殁,同他講述今天的奇事。
說完,兩人還探讨着,一個說主子不是這樣的人,一個又說主子鐵定是愛慘了那個姑娘,否則何至于連他們都沒發現,講着講着,前方就來了幾個人,是程舟怡。
因着風信還是徐展的模樣,程舟怡便很自然地向他打聽了下餘以若的位置,
但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合格護法必備的修養,不僅要防護主子的安全,而且要保衛主子的後半生。
“餘仙長啊,我記得她好像是去了那邊來着,那邊,那邊。”風信裝模作樣地胡亂指着,要找到餘以若,那是不可能的。
“哪邊?”程舟怡納悶,他指的位置不是亂葬崗嗎?餘以若沒事去那幹嘛,正要多問幾句,回頭一瞧,人早就跑沒影了。
怎麼?今日一個兩個都玩失蹤?
……
某處逼仄的山洞,躺着兩人,一男一女,身上都帶傷,尤其是男子傷得幾近瞧不出完好的皮膚,女子立在他身旁焦灼地走來走去,似乎在等人。
半晌後,一道黑影溜進來,抱拳忐忑道:“小姐……人……跑了。”
“跑了?怎麼看人的,你個廢物,怎麼就讓人跑了呢。”袁微氣急攻心,擡腳将人狠狠地一踹,平靜下來後,又問:“東西呢?東西是不是也沒追上?”
黑衣人點頭,支支吾吾片刻,才慢吞吞吐出,“是。”
“廢物!”又是一腳落在身上,袁微愈發焦躁不安,掰着手指,喃喃道:“怎麼辦,那個人交待的事情,我會死的,會死的。”
“微兒,不怕,還有我。”躺着的承祁嘔出一口血。
“你?”袁微沒看他,冷笑道:“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被卷進來,我好好的城主小姐不做,來幹你這麼個勾當,說好的保我長生不老,你呢!”
袁微走去,拽起他殘缺不全的身子,“你幹了什麼!你打不過尉遲景便打不過,你為何昨日要去招惹他,
如果不是因為昨日我們暴露了,現在,我就還是我的城主小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