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如墨,濃稠的黑暗将大地緊緊包裹。狂風呼嘯,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破敗不堪的廟檐上,發出一陣又一陣密集的“噼啪”聲。
破廟之内,昏暗的光線搖曳不定,滴滴答答的漏雨聲與篝火發出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在狹小而寂靜的空間裡回蕩,添了幾分孤寂與蕭瑟。
葉塵靜靜地坐在篝火旁,他的身子微微前傾,雙手緊緊地握着那隻轉經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手中的轉經筒,轉經筒已經不再閃爍,代表謝辭即将出現,葉塵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既緊張又期待,一顆心七上八下,無法平靜。
“吱呀——”扇破舊不堪的廟門被緩緩推開,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一股冷風裹挾着雨水的濕氣湧入廟内,瞬間驅散了篝火帶來的暖意。
一個清朗如玉的聲音在雨聲中響起:“雨夜難行,還請道友讓在下有個避雨的地方。”
葉塵擡頭,隻見無極子站在門口,他身着一襲素淨的長袍,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傾盆暴雨之中,他身上竟然清爽幹淨,沒有一絲雨水的痕迹。
一道閃電如銀蛇般劃破漆黑的夜空,瞬間照亮了無極子的面容,那眉間猩紅的血痣在閃電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猶如一顆詭異的紅寶石。葉塵看着那血痣,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的不祥預感,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他的身後撥動。
若有若無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那聲音婆婆娑娑的,仿佛有無數人在低聲私語,又好像隻是雨打在樹葉上的沙沙聲。細細傾聽,卻又什麼都捕捉不到,如同幻聽一般。
“我也是歇腳而已,無極子大師請便。”葉塵強忍着心中的不安,警惕地将轉經筒藏在懷中,天機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荒無人煙的荒野破廟之中?而且還是獨自一人。
無極子微微一笑,他毫不客氣地走到篝火旁坐下,随手盛了一碗肉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與在天機閣時莊嚴肅穆的模樣判若兩人。
就在葉塵滿心疑惑之時,廟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隊獸宗弟子魚貫而入,個個手持武器,身穿法衣,他們神情肅殺,眼神冰冷,仿佛剛剛打獵歸來。
為首的隊長身材魁梧,猶如一座小山,他的目光陰翳,猶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葉塵,那眼神仿佛要将葉塵生吞活剝一般。葉塵被這股強大恐怖的氣勢逼得後退了一步,這些人身上的殺氣如此之重,肯定殺了很多人。
然而,獸宗弟子的目光很快從葉塵身上移開,落在了無極子身上。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自視甚高的獸宗弟子竟然恭敬地向無極子行禮:“見過天機閣閣主,在下獸宗弟子歸一。”
葉塵聽到這話,震驚地看向無極子,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同被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了層層漣漪,天機閣閣主?祁願歸口中的“奶娃娃”?無極子竟然是新任天機閣閣主?這怎麼可能?
想到上次無極子說的那些奇怪的話,葉塵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無數條線索在他的腦海中飛速旋轉,即将串聯在一起,但葉塵下意識地不去思索,或者說不想面對。他害怕一旦想明白了,等待他的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危險!危險!快點離開這裡!葉塵的靈覺瘋狂地發出警告。他悄悄地環顧四周,發現獸宗弟子已經悄無聲息地四散開來,不經意間堵住了所有的出口。葉塵的面色愈發凝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些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就在葉塵心急如焚之時,懷裡突然飛出一抹微光,謝辭的身影緩緩浮現,葉塵收斂心神,一切等謝辭來了再說。
在謝辭的面前,躺着一個女子,她的衣衫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她的腹部和胸口汩汩冒着血水,氣息微弱。
“謝謝你救了我,麻煩幫我療傷,我動不了了。”女子氣若遊絲地說道,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仿佛随時都會斷氣。
“我殺他們是因為他們擋了我的路,并不是為了救你。你死不死與我無關。”謝辭冷冷地回應,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縱使心中緊張萬分,葉塵也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原書裡不是說謝辭看見女子受欺負,見義勇為,怒而拔劍嗎?現實怎麼和書裡不一樣,謝辭怎麼還是這麼冷漠無情?
“等一下!”女子艱難地開口,“我看你已經築基圓滿,想來是需要結金丹吧?你救救我,我送你一顆極品結金丹,如何?”
女子費勁地說完,緊緊地盯着謝辭,生怕謝辭拒絕。她的心中清楚,眼前之人冷漠無情,說不定真的會看着她在眼前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