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融融時太後轉念想到前朝的事,神情一變歎氣道:“你可知皇上将九公主嫁到那西塞和親。”
“九公主?”薛珍珠吃着糕點仔細回憶。“西塞不是一個邊疆部落嗎?那裡可不是好地方,九公主會願意嗎。”
當今聖上的子嗣衆多,其中一些皇子公主的生母是宮女舞姬,是以她對不受寵的公主沒有印象。
“她不願意又如何,難不成敢抗旨不遵,卑賤宮女偷生下的女兒自然是在此刻派上用場。”太後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想到皇帝日漸沉迷于情色、奢侈成風,恐怕割地和親之事永不止息。
後宮有公主的低位妃嫔近日都在為公主相看夫君,唯恐下一個和親的是自己的女兒。
太後看向仍是懵懵懂懂的薛珍珠開口道:“說起來,哀家近日倒是有樁心事。”
“皇祖母有何心事?珍珠能幫皇祖母分憂嗎。”薛珍珠有些詫異,沒想到皇祖母還有煩心事。
“你自然能幫,哀家的心事就是你。”
“我?我現在好好的您還操什麼心呀。”薛珍珠想了想自己最近可沒闖禍。
“現如今皇家及笄的女子都在相看人家,你已及笄兩年多可有何中意人家?”太後之前不着急自然是想給她挑個好的,隻是現如今不得不上心。
“啊~”薛珍珠沒想到是這事,想到成親她忽然想起宋祁安一本正經地說宋霁是自己夫君,她搖了搖頭堅決道:“至少要是個小将軍吧。”
“你還真和你娘一個性子,難不成你看上了鐘家小子。”太後看鐘景從小就跟在薛珍珠屁股後頭,對她言聽計。
鐘家說來也算是世家大族,隻不過前不久鐘景帶兵出征還未回京。
“鐘景難道不好嗎?”薛珍珠想到鐘景不自覺臉頰微紅,難得有小女兒的嬌羞,她心裡自然屬意鐘景。
太後看薛珍珠一派天真模樣,心裡卻發愁,她實在不願孫女走上女兒的老路。武将雖頭腦簡單好拿捏,可戰場刀劍無眼,怎能長久地保護好珍珠。
太後心思千轉面上不顯“鐘家小子被派去帶兵出征,不知幾日能回,珍珠不若看看其他世家男兒。哀家瞧着鎮國公家的公子文武雙全,年紀也合适。”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當白露的嫂嫂。”薛珍珠頭搖得像撥浪鼓般,拒絕道。
“小女兒間的不愉快何苦與人生大事相較,再說那鎮國公府有敢欺負你的,哀家第一個不同意。”太後最近也在相看世家公子覺得鎮國公的白瑜頗合眼緣。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才華皆是翹楚,難得的潔身自好,現在還未有通房。
“那我也不要,每次見到白瑜他都紅着個臉,和他說什麼都支支吾吾的。”薛珍珠隻覺得對方像是個羞答答的姑娘,與她想象中的夫君相差甚遠。“我不求他像我爹爹一般神勇,至少也該有點男子氣概吧。”
“傻孩子,那是疼惜你。哀家看他和鎮國公入宮請安是個彬彬有禮的公子,哀家還能害了你不成。”太後想自己這個孫女恐怕還未開竅,分辨不出好壞。
太後心中有了定論,兩人談話無疾而終。
薛珍珠在壽康宮呆到到黃昏用了晚膳才打道回府,太後總是嫌她身材單薄,每每用膳都看她吃下許多。
出宮便不再乘坐轎辇,在她消食散步出宮的路上沒想到會偶遇三皇子,他身邊還跟着位身着朝服身姿颀長的男子。
“三皇兄,你怎麼這個時間進宮呀。”薛珍珠率先打招呼。
三皇子寵妃之子,加上自身才能在朝廷中有不少臣子擁護。
“原來是嘉昌妹妹,這不是父皇臨時诏本王進宮有事相商。”三皇子是衆多皇子中最為風流的,從小玩樂的法子也多,所以有一段時間薛珍珠和他臭味相投。“難得見你不乘轎辇。”
“三皇兄這話可是在揶揄我,我剛剛從皇祖母那用完晚膳,想消消食。”薛珍珠習慣三皇子的打趣,反擊道。
“近日國事繁忙,本王倒是有陣子未去看望皇祖母。不過,想來皇祖母看見你就足夠。”太後對薛珍珠的偏心是有目共睹,哪怕他是皇子也比不上。
“三皇兄何必說這些酸話,自從你成親之後連我這個妹妹都不常見還能記得皇祖母嗎。”薛珍珠向來不讓步。
“伶牙俐齒,果真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三皇子氣笑道:“宋卿你看呢?”
“郡主天真爛漫,臣若是有這樣的妹妹定會和三皇子一樣呵護備至。”男子面容清俊,嗓音清越。站在皇子身邊也不顯頹然,反而一副清貴之感,隐隐有種熟悉感。
于是,薛珍珠好奇道:“這位大人是?”
“倒是本王疏漏忘了介紹,這位可是五年前連中六元名動京城的狀元郎,宋霁宋大人。”三皇子笑着介紹道。
宋霁神色淡然道:“三皇子謬贊,臣不過是稍加運氣。”
他今日本一直呆在府中,誰知傍晚三皇子遣人叫自己一同進宮議事。未曾想居然會遇到薛珍珠,耳邊似乎響起宋祁安稚嫩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