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是自己的妻子,顯然他這位妻子不善僞裝自己。
薛珍珠聞言表情一僵,瞳孔縮顫,微帶震驚道:“宋...宋大人呀。”
“怎麼?你之前認識宋卿?”她的表情不自然,三皇子以為他們之間有過過節,可他這郡主妹妹向來不與朝廷官員有所聯系。
“沒有,隻是覺得宋大人有些眼熟。”薛珍珠完全沒有遇到宋霁的準備,一時有些慌亂。
隻想趕緊離開,“既然三皇兄進宮有要事,那你快去找皇舅舅吧,我也有事要回府。”說完便帶着随從離開。
“今日倒是反常。”三皇子沒有放過薛珍珠方才震驚的神情,一邊走向養心殿一邊對宋霁調侃道:“難不成宋卿與我那郡主妹妹曾有所糾葛?”
“三皇子說笑,宋卿一介白身豈敢肖想郡主。”宋霁神情淡淡一如既往,讓三皇子心裡嘀咕也不知那位世家公子和宋霁長相相似。
三皇子想他可沒見過有如此好長相的世家公子。
“以宋卿的才情,莫說郡主,公主也是值得。隻一點要是尚公主後恐怕你的一身抱負難以施展。”三皇子一直有意将宋霁招入麾下,但宋霁似乎在猶疑什麼。“不過,我這郡主妹妹确實容色過人,哪怕如宋卿一般的君子動心也實屬常理。”
“臣如今功名未成,不敢有娶妻的想法。”宋霁入仕以來這樣的問題不知凡幾,早已練好一套應對說辭。
“恐怕父皇不會這麼想。”三皇子停下腳步看向養心殿面色不明,轉瞬帶着慣常的笑容進去。
“豈有此理!朕為國勤勤懇懇幾十年,區區幾千兩銀子就一個個上折子彈劾朕。”迎面而來的是皇帝的暴怒,邊關戰事連連敗退,流民急速增長。皇帝即将大壽本想建造行宮,可國庫盡數流向戰争難以支持他的奢侈願望。
皇帝曾是先皇衆多皇子裡不起眼的一個,最後憑借自己的謀略拿下這至尊之位。早些年勉強算得上勤政愛民,可随着皇帝的年紀漸長,越發沉迷于奢侈享樂。
皇帝要求盡快解決流民威脅,加大人力修建行宮。
宋霁在水患中的出色表現,皇帝有意讓他接手此次流民安置問題。
等到兩人從養心殿出來時已是月上柳梢頭,三皇子順路送宋霁回府。
馬車上
“父皇的意思是盡量搜刮大臣的金庫以供戰事所需。”三皇子說完笑了下。“五千萬兩雪花銀能救邊疆數萬流民卻建不起一座帝王行宮,宋卿你該比本王更了解這意味着什麼。”
“戰争一旦開始無論勝敗百姓都是犧牲品,三皇子愛民如子是大盛的福氣。”宋霁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隻是他現在給不了對方滿意的回答。
“當年殿試本王一見宋卿便想引以為知己,如今的大盛已不複強盛。君不似君,臣不肖臣,良禽擇木而栖,本王願意等宋卿的答複。”三皇子面帶笑意,目光晦暗。
三皇子看着對面面如冠玉的男子,盡管朝堂内外均贊其君子風骨,臣子典範。
可他曾意外見識過對方審問犯人的模樣,昏暗牢房裡一束微光照亮他下颌上的血迹,他站在血迹斑斑的刑具前整個人像似從地獄走出的玉面修羅。
即便是他,也對那樣的宋霁心有餘悸。這般人物,他賭宋霁絕不甘于此。
面對三皇子的橄榄枝,宋霁卻笑笑轉而打起太極,兩人一路閑話直到馬車停在宋府。
“殿下,這宋霁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雖然小有能力可歸根結底還隻是個白身,沒有家世靠山,竟敢屢屢敷衍您。”馬車行駛後,一直在外守着的侍衛進車廂裡對閉目養神的三皇子說道。
“當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擁有如此心智,若無法成為盟友,那便是最可怕的敵人。”三皇子嗓音陰冷,餘下的話盡在不言中。
郡主府
“郡主您身子可有何處難受?奴婢觀您面色不佳。”木槿擔憂地看向一進屋就一頭紮進床帏裡的薛珍珠。
“真煩人,真煩人!”薛珍珠揪着被子在床上撲騰着小聲哀嚎道。“怎麼這麼倒黴會遇見那個人。”回來的路上她腦子還是懵的,腦海裡不斷回放剛剛的場景,鋪天蓋地的羞恥感緊緊包裹着她。
她有氣無力地對外頭等待的木槿說道:“木槿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木槿見薛珍珠如此萎靡,心裡着急卻不知該如何勸慰,隻能退下。
薛珍珠想到那個宋霁果真和自己印象裡書生一樣瘦弱,忍不住罵道:“薛珍珠你是瞎了眼嗎?怎能挑那種男人當夫君!看起來還沒有爹爹練功的石樁有分量。”
她心中煩悶,手下意識地向旁邊撈去想揉一揉宋祁安肉乎乎的小臉卻落了個空。歎息道:“早知道就不把他送走了,不知道宋祁安現在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