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太後語調上揚,明一大師占蔔之術世所罕有,未曾錯算一卦。太後一直吊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出家人不打诳語。”小和尚老神在在道。
“既然如此,大師說不見那便不見。這是哀家的一點心意,此次出來匆忙等過陣子一定為大師打造金身。”太後語畢,宋嬷嬷适時遞上一盒金錠。“不知法師能否為哀家指個方向,好讓哀家早日如願。”
“太後娘娘樂善好施,是百姓的福氣,但各人有各自緣法,幹擾不得。”小和尚接過盒子,對太後行禮後引太後離開寺廟。
太後雖心有不甘,可礙于明一大師的面子終是離去。
明一大師在禅房裡窗旁看着太後離開輕歎一聲,接着目光慈愛地看向桌子另一側端坐的孩童說道:“看來是小施主比老衲先窺天機。”
明一大師接待的不是旁人而是本該在宋府聽夫子授課的宋祁安。
宋霁和宋一都消失了好幾天,他實在不相信冬青的說辭,便偷偷溜到膳堂果真又讓聽到‘真相’。
沒想到爹爹居然和娘親一起失蹤,不知生死。
宋祁安被這樣的字眼吓得呆愣在原地,爹爹送他回來的時候可從未說過這件事。
宋祁安年紀不大,可腦子好使,他想起爹爹交代過要是有問題解決不了可以求助明一大師。
于是他便央求冬青帶他來法華寺,冬青剛開始自然不肯,但現在主子現在下落不明宋祁安老是纏着自己詢問主子的去向,故此他想讓宋祁安轉移注意力。
冬青本以為宋祁安要見明一法師是幌子隻是想出府透氣,便想帶着他在寺廟周邊逛一逛,沒想到宋祁安一進寺廟門口就熟門熟路地找到明一大師的住處。
冬青跟在他後頭,頗有看好戲的意味。據他了解自家主子和明一法師沒有任何交際,他一個幼兒怎麼可能認識明一法師。
結果出乎冬青的意料,不知道宋祁安踮着腳和守門的小和尚說了些什麼,小和尚進禅房後再出來就邀請宋祁安一同進入。
冬青見他真的認識明一法師,擡步想一起進去,沒想到小和尚卻攔住他:“這位施主請留步,受邀的隻有這位小施主。”
“他就是個小孩子,我是他的侍衛,肯定要貼身照顧他。”即使這裡是皇家寺廟他也不放心宋祁安離開自己身邊。
“沒事的冬青,我在這裡很安全,你就在前面的寺廟裡等我吧。”宋祁安奶聲奶氣地說着大人似的話,倒是讓冬青有點苦笑不得。
“施主請放心,在寺廟裡小施主的安全小僧還是可以保證。”
話已至此,冬青不好再執着,妥協道:“那冬青便在前殿等您。”
宋祁安乖乖順着小和尚指引的方向進入明一法師的禅房裡,見到那日讓自己躺在奇怪圖案上的法師爺爺他的心安定了些。
“法師爺爺您好。”宋祁安拘謹道。
明一法師慈祥地看着他,他月餘前算出一卦近日将有一個不認識的故人來訪。
起初他困惑于卦象給出的提示,明明不識為何會是故人,但在看到宋祁安出現時他好像明了些,這個孩子身上有禁術的印記,隻不過這個印記隻有自己能看到。
“沒想到竟有一日我會行此禁術。”明一狀若釋然,閉眼擡手掐指算了起來。
宋祁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知該怎麼接話,一陣沉默後,明一法師才睜開眼睛。
“您的爹爹娘親很快就能回來。”明一倒了兩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到宋祁安面前“原本故人想見應用茶水,不過小施主的年齡尚幼便以水代茶。”
“真的嗎!爹爹娘親他們沒有事?可是我聽府裡的人說...”宋祁安圓溜溜的眼睛一亮随機又有些暗淡。
“想要知道真相用的從來不是用耳朵。”明一轉着手中佛珠道。
“不用耳朵那用什麼?”宋祁安十分不解,不過在得知爹娘安全後他放心不少。
“用心。”明一笑着道:“你與你爹娘的羁絆已經超出世俗所以你可以感受他們的存在,你可有心悸驚慌之感。”
“前幾日有一次這裡像藏了隻小兔子般,後來便沒有了。”宋祁安捂者胸口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便是了,或許之前他們遇到波折,但老衲向您保證他們現在很安全。”整潔無塵的禅房老者的話讓宋祁安不由自主想起年長的爹爹。
宋祁安糾結道:“法師爺爺您還記得我嗎?”年長的爹爹說過這個爺爺無所不知,說不定他還記得自己呢。
“老衲明白您的意思,但緣分未到,不可說。”明一擔心他聽不懂又用通俗的話說了一次:“也就是說今日的老衲不能回答您的問題,隻能日後再答。”
宋祁安不太明白,但隻要知道爹爹娘親好好的就行。
後來太後來的時候,宋祁安也在窗縫中看到太後的臉,他覺得十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那裡看過。
宋祁安知道不能在明一法師這裡呆太久,于是等太後離去他向法師告别。
“那我以後還能再來找您嗎?”宋祁安挺喜歡這個爺爺。
“當然,别忘了老衲還欠您一個回答。”明一說完後慈祥地笑着。
得到保證,宋祁安安心地找冬青回府,等他爹爹娘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