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志波海燕臭着臉問道。
“她的六杖光牢,突發狀況太多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都不親自教的嗎?”
“……………………我就是知道。”
華盈的手腕被白哉牢牢地抓着,從肌膚上傳來了他掌心的溫度。她突然感到臉熱,卻無法分辨是因為朽木白哉的觸碰,還是因為那個失敗又尴尬的六杖光牢記憶。
朽木白哉沒有給志波海燕太多對峙的時間,片刻沉默過後,他面色凝重地盯着海燕,下了定論:“反正,她的六杖光牢,我建議你不要輕易嘗試。”
聽到白哉的語氣,華盈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認定他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也對此表示了苟同,便弱弱地在旁邊幫腔了一句:“确實……你還是放棄吧,海燕,我之後自己再練練就好了……”
聽到華盈也這麼說,志波海燕終于偃旗息鼓,十分不甘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他很好奇這個六杖光牢究竟是出了什麼樣的狀況,能讓白哉都有些急赤白臉地出言阻攔。
隻是不管他怎麼問,這倆夫妻都像說好了似的,嘴巴嚴得很,始終不肯透露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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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話題就這樣半推半就地過去了,由于第二天便要開假上班,趁着大家都還沒有喝得太醉,聚會就早早結束了。
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出門,由于隊長們大部分都居住在中央一番區,一群人在道别後便結伴往相反的方向走,白哉和華盈則踏上了朽木家前來接送的轎子。
坐進轎子後,空間裡便隻有他們兩人,華盈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朽木副隊長,方才在席間我沒有說錯話吧?”
白哉不解:“什麼話?”
“就是……說我在學習鬼道的那些……”華盈抿了抿唇,側頭看着白哉,“我沒有在靈術院上過學,也是能夠學習鬼道的嗎?”
“當然。”白哉靜靜地看着她,解惑道,“你沒有斬魄刀,學習一些鬼道傍身,無可厚非。”
“那就好。”
華盈終于把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她此時還沒有完全從熱鬧的宴會中剝離,一時間沒有習慣突然的安靜,便繼續和身邊的白哉攀談了起來:“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您的斬魄刀呢。”
“?”
面對白哉疑惑的眼神,華盈傻傻開口:“像櫻花花瓣一樣的刀刃,您都是如何控制的?難道不會割傷自己嗎?”
朽木白哉沉默了許久。
華盈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就在她覺得白哉不會回答她了的時候,朽木白哉開了口:“千本櫻無論是始解還是卍解,持有者周身都會存在一個刀刃絕對不會通過的範圍,叫作無傷圈。隻要身處其中,就絕對不會受傷。”
華盈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感覺很是稀奇:“那在戰場上,會誤傷同伴嗎?”
“如果将同伴一起納入無傷圈,便不會。”
“欸,那萬一敵人也進去了,那可怎麼辦?”
“……”
“一般來說,敵人不會采取這樣的攻勢。”白哉沒想到華盈喝完酒後會有這麼多話,但還是耐心地一一為其解答,“若要躲過刀刃,必須前進而非後退,這是千本櫻的弱點。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曉無傷圈的存在,在不具有任何資訊的情況下,采取那樣的行動從心理角度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華盈聽完後愣住了,朽木白哉好像跟她說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想起他最初的沉默,華盈有些憂慮地問:“這樣的情報……是不是不便外傳……您就這樣告訴我,沒關系嗎?”
白哉看着她,目光幽深:“無妨。”
這個瞬間裡,華盈覺得方才席間的酒勁好像姗姗來遲,讓她突如其來地上了頭。
“您放心……我、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白哉的坦誠難免讓她有所多想,在這樣的交談後,她卻羞得找不了話題了,就連白哉的面龐她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隻好拼命按捺着自己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在席間喝了一些酒,此時乘坐着安靜搖晃的轎子,華盈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倦意。
她靠着轎子的窗沿,漸漸有些不勝酒力。
而白哉此時的面龐雖然有些泛紅,但表情仍舊冷靜自持。華盈雖然此時很想直接睡過去,但又覺得這樣做實在有失禮數,強撐着坐直了身體。
這是在中央六番區,離朽木宅并不遠,隻要再堅持一小會就能到家睡覺了。
她這麼想着,卻聽見朽木白哉對轎夫吩咐道:“去朱窪門。”
“嗯?”
華盈迷迷糊糊間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白哉:“我們不回家嗎?”
朽木白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去流魂街嗎?”
聽到這句話,華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們是去流魂街嗎?不用我學會六杖光牢了??”
“今天不用,因為我會跟着。”
華盈顯然有些被驚喜沖昏了頭腦,直接忽略了前半句,滿心都隻有要去流魂街的安排,望向白哉的表情也變得露骨了起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今晚在人前叫習慣了而一時間沒有改口,發自肺腑地望着白哉說了一句:“謝謝你,朽……嗯……家、家主大人。”
洞察出了她想要改一改對他的稱呼而拉近距離的心态,白哉有些失笑,淡淡說:“朽木家的家臣們才會這樣叫。”
華盈張了張嘴,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那“朽木副隊長”還是六番隊隊士叫的呢,也沒見你糾正過。
華盈心中想着他怎麼這麼雙标,但不到片刻卻好像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方才他都把自己的弱點告訴她了,那她是不是也應該表示得再徹底一點?
于是,在搖晃的轎子中,華盈紅着臉低聲地喚了他一句:“……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擡起了目光,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再度改口,一瞬間也有些愣神。
這好像是華盈第一次在私下裡叫他的名字。
雖然是同樣的聲調和叫法,但在這樣四下無人的環境裡,他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她帶着一絲局促和試探,小心翼翼地喊着,表情十分不自然,像是幹了一件很出格的事在等待着審判。看到她這樣的表現,白哉覺得有些不忍,也有些暗藏在内心深處他不曾發覺的釋然。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得還要開心。
半晌後,朽木白哉輕輕咳了咳,把頭撇到了一邊,淡淡地應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