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靈廷,六番隊。
黃昏放班時刻,六番隊第三席銀銀次郎一臉喜悅地抱着文件來到白哉辦公室,見白哉還沒走,寒暄了一句:“副隊長,您還沒下班?”
“這些需要您審批的文件,我先放在這裡了。”
白哉放下手中的紙頁擡起頭,平淡回道:“好。”
想到銀銀次郎進來前,從遠處就聽到他在哼歌,心情格外好的樣子,白哉又看了他一眼,難得攀談:“最近有什麼喜事?”
聽到白哉詢問,銀銀次郎的笑容咧得更加大了,他扭了扭胯,将腰間的香囊露了出來,言辭中充滿了迫不及待的熱切,對白哉顯擺道:“您看您看,這是我老婆和女兒給我親手做的香囊,說為了趕在我生日這天送給我,辛苦了一周呢。”
“哎呀,被人放在心上被記挂的感覺真好啊——”銀銀次郎完全沉浸在幸福中,得意忘形地對白哉笑了笑,“你說是吧,副隊長?”
“……”
白哉迎着他那有些燦爛過頭的笑容,沉默了下來。
看到白哉這樣的表情,銀銀次郎也瞬間收起了笑意,意識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副隊長是政治聯姻,大家都傳副隊長和主母似乎感情沒有那麼好的樣子,在這樣家庭不和睦的人面前顯擺似乎大為不妥。
他趕忙站直,解釋道:“副隊長,我沒别的意思,不是說您和朽木夫人感情不和……”
“……”
他不說,白哉根本沒有意識到還能這樣理解。
但這句不如不解釋的話已經躺在青天白日裡了,他也不能當作沒聽到,半晌後,他頗無語地皺了皺眉,憋出一句:“我沒有這樣想。”
爾後,平靜又冷漠地吐出了一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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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卧房空空蕩蕩,想起銀銀次郎方才一臉家和萬事興的喜态,白哉心裡莫名感到有些發悶。
于是他繼而發現最近華盈的行蹤有點鬼祟。
平日裡的晚間,他散步回來時華盈已經洗漱完畢待在卧室裡了,而這幾天一直到深夜都不見人影。
以往在自己屋内處理六番隊的事務時,華盈總是待在他身邊看瀞靈廷的八卦雜志,她怕打擾到他,看書都很克制,隻偶爾會有憋不住的淺笑幾聲。
雖然在卧房裡他們也基本不交談,但如今少了這麼個人的存在,白哉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這天晚間散步時,朽木白哉終于忍不住,向松原管家詢問道:
“華盈最近在做什麼?”
族中事務最近也沒有什麼好忙的,她卻像是躲起來了一般,成天見不着人影,讓朽木白哉有些在意。
聽到他打聽華盈的消息,松原管家覺得稀奇,他笑了笑,坦蕩地回複白哉道:“不知道。”
?
朽木白哉很疑惑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松原徵,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白哉感到十分荒唐。
“不在練習鬼道和瞬步,也不在看閑書嗎?”
松原管家看了一眼朽木白哉皺起的眉,說:“夫人最近一直待在之前為她準備的那間客房裡,好像在秘密籌備些什麼事,連我們都沒有告訴呢。”
連我們?
白哉聽到這幾個詞又有點微微皺眉。
他在心裡下意識想反駁松原徵,什麼叫“連你們”?難道比起自己丈夫和家主的身份,當家主母和管家之間的感情還會更親厚嗎?但他仔細想了想,發現事實确實如此,自己把自己噎了個透。
“家主大人,您好奇的話,不如去夫人現在待着的客房看看?”
笑話,自己怎麼會好奇?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
朽木白哉拉下臉來,轉頭背對着松原徵:“不用,她想做什麼就由她去,隻是讓你們看着點,别出什麼事就好。”
待在宅院中能出什麼事?
松原管家腹诽幾句,淡淡地笑了笑,應了聲“是”。
走出去幾步的白哉步伐頓了頓,看到松原徵一臉笑容,心中更是不暢,擰着皺巴巴的眉頭補了一句:“我并不感興趣。”
松原徵的笑容更大了,他拖着長長的尾音,又回複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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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說着自己不感興趣,但朽木白哉仍舊在僅有的相處時間裡觀察着華盈所展示出來的蛛絲馬迹,隻是他這麼觀察也沒什麼成效,除了華盈回到卧房的時間之外,他一無所知。
她每天回到卧房裡都一副用眼過度的樣子,連最愛的八卦雜志都不看了,不是閉目養神按着太陽穴,就是擰着鼻梁,就連千穗都在閑暇時間為她按摩着肩膀和手心。
這個朽木宅裡有這麼需要操勞的事務嗎?
到底幹什麼去了?
朽木白哉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到一個月之後的晚上。
彼時朽木白哉已經在猜她所秘密準備的事務多半是與春日宴有關了。她對朽木家的春日宴似乎有着極大的熱情,在剛嫁進來的那年就轟轟烈烈地籌辦了一次,今年雖已是第三個年頭,但應該也是在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麼能辦得比往年更加别開生面吧。
所以當華盈舉着兩個布偶到他面前時,縱使如朽木白哉一般的冰山面頰,都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是?”
朽木白哉看着華盈一手一個布偶,即使知道那是什麼,還是問出了聲。
華盈手上的布偶,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他親自操刀設計的裙帶菜大使,但他的設計圖從未給任何人看過,華盈是怎麼知道的?
“這……這個不是您畫的嗎?”華盈聽到白哉露出疑惑的表情,又出言詢問,突然緊張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緊趕慢趕一個月,這期間她連《瀞靈廷通信》都沒時間看,難道做錯了?!?!?
“不,我是問,你從哪裡看到這個的?”朽木白哉接過其中一個裙帶菜大使布偶,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面紅耳赤,“我不記得有把設計圖給旁人看過。”
“啊……這個啊,抱歉,是我有一天在看您書房裡的古籍時看到的,那一頁設計稿夾在書裡了。”華盈屈起手指,撓了撓臉。
“是你自己做的?”朽木白哉微微睜大了眼,他沒想到華盈在制作玩偶方面擁有這麼出類拔萃的手藝,便伸出手捏了捏那裙帶菜大使頭上戴着的狗耳朵頭套,看向華盈,“為什麼做這個?”
“還有這個……”朽木白哉又捏了捏裙帶菜大使玩偶戴着的護指,“是照着我戴的護指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