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警局詭異的平靜,但這種平靜所有人都知道下方藏着洶湧的浪潮。
會議召開的很突然,且作為一隊隊長的季逾斯卻直到會議開始初期都沒有出現,隻給他留下了一個很靠邊緣的位置。
姚勝晴用餘光看了幾眼門口,上方的人見參與人員來的差不多立刻開始會議:“關于最近頻繁的案件,上局決定采納并案的請求将幾案并案,并任命姚勝晴接替季逾斯隊長一職……”
周圍的人不自覺把目光落在了姚勝晴身上,但沒有他們想象的高興,姚勝晴神情十分嚴肅卻抵觸。
“我們隊長還沒來。”
“他不會再來了。”那人嘴角揚起一抹客套的笑,“以後就有勞姚隊長多加辛苦了。”
“為什麼?”姚勝晴沒有順着那人的話輕易放棄,她本就是一個執着的人,執着證明自己,執着正義,執着信仰。
所以,她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虛名去随意跟着别人的安排走。
那人見她這樣冥頑不靈,沒忍住笑容消失,皺起了眉,語氣微重:“請姚警官服從安排,注意切勿感情用事。”
姚勝晴突然明白了什麼,尤其是在聽到感情用事這幾個字之後,她一下子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姚警官,請相信我。
“隊長,我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也相信她。
“新聞我看了,總共就兩件事,第一件事,說我們隊長濫用私權隻為親自調查女朋友失蹤案。”
“挺搞笑的,明明我們大家都清楚,當初因為身份的原因,在小烏院長的事情上我們隊長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做不能去做,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明明隻是一件本該由他負責的案件和職位落到我這個人頭上,但就這樣,還是會引起别人認為他徇私。”
“第二件事更可笑了,說我們隊長為了救女朋友,故意放過連環綁架案嫌疑人邵司樹。”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是,我們都知道隊長非常非常在意小烏院長。”姚勝晴不再容忍,唇角揚起一個諷刺銳利的弧度,“但正因為他在意烏蘊,他才不會做出會讓自己在烏蘊心中的形象面目全非的事情。”
“還有我昨天拿回來的所有證據,全都來自于隊長。”
姚勝晴怕給烏蘊帶來麻煩沒敢說是烏蘊找到的線索。
最後,姚勝晴反問那人:“還有隊長為了這些案件忙了很久,你們現在說把他撤了就撤了,那以後是不是我們也一樣?”
“姚警官!”
姚勝晴不動如山,連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改變,堅定不移地看着那人,道:“我相信隊長,我們也都該相信他。”
姚勝晴的一番話落下在座的人無一不陷入了沉靜,門外不知聽了多久的蘇憫光啪啪地鼓起了掌,一身警服無比榮光威嚴,但他卻偏生是個笑裡藏針的人。
“姚副隊說的很對,不過也怪不得李隊長,畢竟李隊長要知道的話就不會和相愛三年的女朋友分手。”
被稱為李隊長的男人臉頓時漲紅了起來:“你!”
“我怎麼了?”蘇憫光明知故問反問,問完便腳步利落地走到姚勝晴面前,兩人一坐一站,蘇憫光擡手緻敬,“姚副隊,警号0311請求歸隊。”
姚勝晴站起身,在周圍衆多視線中紅着眼笑了起來,也擡手回了個敬禮。
陽光燦爛迷局終消,再微小的光也都有聚集成太陽的潛能和資格。
*
明明隻是幾天沒來Utopia,季逾斯卻覺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走過走了很多遍的小道,走進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房間,但季逾斯卻怎麼也在這裡找不到那個看過無數遍怎麼也看不夠的那個人。
季逾斯最終停留在烏蘊那件密室面前,這個密室的門很隐秘,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但季逾斯甚至都沒有憑借查案時的任何手段,以及任何邏輯推理。
他隻憑借感覺,就準确無誤地停留在了這件門前。
烏蘊東西沒經過準許他不會擅自碰,哪怕他知道他就算碰了她也不會生氣,他也沒想進去。
隻看了一眼,季逾斯便轉過了身,走到了烏蘊常坐的沙發面前。
目光輕柔地用指尖,一寸又一寸地輕輕拂過在陽光下一塵不染的烏蘊曾坐過靠過的地方。
在一個夾層時,無意中季逾斯發現了一個很熟悉早已過時的MP3。
這個MP3是在他潛入紅杉福利院時,他身上唯一留下的東西,也是他母親留給他最後一個生日禮物。
在福利院時,他曾和烏蘊有許多個夜晚聽着音樂相擁而眠。
沒有任何猶豫,季逾斯用手指夾出那個MP3,坐到沙發上戴上耳機。
他本隻是下意識按下播放鍵,但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早該随着歲月停止使用的MP3竟然還可以使用。
但當季逾斯聽清那首歌時,立即神色一正,求證地按下下一首的按鍵,但依舊是這一首歌。
下下一首也是。
這個MP3隻有一首歌。
而且這首歌并不完整,總反反複複地唱着那幾句,季逾斯聽歌歌詞,閉上眼沉思。
聽了第三遍,他突然想起來,這首歌也是蕭方荷發瘋和葬禮時反反複複播放的那首歌。
季逾斯不相信這隻是巧合,他猛地站起身子,不知是不是巧合,季逾斯準确無誤地看到了已經被随意取下,丢在角落積灰的那幅巨大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