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被理智和谷欠望互相拉扯,開門時葉羽奚的一聲“傅先生”把傅甯珩從谷欠望中拉回來。
“傅先生,我來給你上藥。”葉羽奚望着傅甯珩,晃了晃自己手裡的藥箱。
好在他提前調了鬧鐘,不然他沉浸在畫稿中差點忘記了時間。
“……好。”傅甯珩聲音低啞,轉身的一瞬眼底隐隐又閃過一抹猩紅。
拆掉繃帶,他手臂傷口的痂已經脫落,新生的皮膚薄而敏感,微白帶着肉粉色,在周遭的皮膚中顯得很是突兀。
看着輕輕給他上藥的葉羽奚,他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浮動的晦澀猩紅,低聲開口:“這之後你不用再給我上藥了。”
在葉羽奚擡眸的前一秒他挪開視線,平靜解釋:“傷口已經好了,不用繼續上藥。”
葉羽奚點頭,給傅甯珩上完藥這次他沒有再給男人纏上繃帶。
傷口脫痂後隻要不再弄破傷口,就不會有大礙。
“傷口,”傅甯珩頓了下,問道,“很醜?”
葉羽奚長睫輕扇,忽而輕輕笑了下,他沒想到禁谷欠冷傲的傅先生竟然也會在意傷疤的美醜。
搖了搖頭,他指尖輕輕撫過那塊新生皮膚的四周。
“要是傅先生介意,可以塗些祛疤的藥膏,能淡化疤痕。”
待葉羽奚走後傅甯珩摩挲着葉羽奚碰過的傷口周圍,良久才睨了眼掌心正在滲血的新鮮傷口。
血液從指縫滑落,滴在地闆上,逐漸洇開。
他漠然的望着滴落的血液,仿若感覺不到疼似的用力的碾壓着流血的傷口,以此壓制着體内湧動蔓延的谷欠望。
抑制惡性綜合症的藥距離惡性綜合症發作的時間越近效果就越小,現在單靠藥物隻能維持兩三個小時。
絲絲血腥味滲入空氣,混在濃郁的安神香中。
傅甯珩往後倚靠在沙發背上,感受着疼痛帶來的清醒,緩緩閉上眼。
“轟隆——”響雷炸開,漆黑的夜色寒風四起,仿佛随時會迎來一場瓢潑大雨。
傅甯珩站在陽台眺望着無盡的黑暗,夾在指間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快燃燒到盡頭,炙熱的煙灰落下,灼着他指間的皮膚。
垂眸淡淡瞥了眼,傅甯珩隻是淡然的把煙掐滅,又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
深夜的風混着花香,拂過時帶着滲人的寒意,撩卷着傅甯珩身上殘留的薄荷香。
在陽台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煙,煙灰缸裡被掐滅的煙頭密密麻麻,周遭的空氣都随着染上薄荷香的瞬間變得更加的冰涼。
“轟隆——”又一聲驚雷掠過,随着嘩啦啦的大雨傾落屋内的燈光瞬間熄滅。
傅甯珩擰了擰眉,直接把手裡的薄荷煙掐滅轉身往房間走。
打開手電筒他快速去到客廳在抽屜裡找出蠟燭,被一支支點燃的蠟燭把漆黑點亮,他拿了幾支上樓,站在葉羽奚房門口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隻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然後把蠟燭放在他的房門口。
“傅先生?”傅甯珩剛要轉身離開,忽而被葉羽奚叫住。
“這裡有蠟燭。”拿起放在地上的蠟燭和打火機,傅甯珩一并遞到葉羽奚面前,提醒道,“今晚有寒流,把暖氣開高點再睡。”
接過蠟燭,葉羽奚一句“謝謝”還沒出口就隻能瞧見傅甯珩離開的背影。
回到房間,将蠟燭點燃後葉羽奚拿過手機看時間時才發現剛才傅甯珩給他發了信息。
“嗡嗡嗡。”
“嗡嗡嗡。”
傅甯珩點開置頂聯系人的未讀信息,看着葉羽奚發來的“謝謝”下的圖片他很輕的笑了下。
照片裡是點燃蠟燭後被橙光照亮的房間,葉羽奚拍到的位置是靠近落地窗的桌子,上面擺放的花瓶裡插.放着潔白的桔梗,暖光中宛如染上了朦胧的淺橙色。
他把葉羽奚發給他的照片保存,映着燭光的眼眸裡盈着溫柔。
這一夜傅甯珩一如既往的隻是睡了兩三個小時就醒了,夢裡依舊是他渴求不得的心上人,這一次他和往常一樣隻敢輕輕抱着他。
縱使在夢裡,他也沒敢貪心。
他怕……一旦破了貪念,他就會控制不住索求更多。
……
暴雨傾盆,沖刷着泥濘,掠過的閃電映照出一張猙獰的臉。
“我家破産是你幹的是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李成和緊咬着牙,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着傅甯珩。
那天被葉羽奚逃了之後,他的頭縫完針還沒回到家就得知李家大半夜被搜查的事。
這兩年靠着黑暗産業恢複往日榮光的李氏集團被一網打盡,李氏集團一大半人被抓的消息第二天就登上了熱搜。
他的身份被限制出境沒法逃跑,隻能先躲起來。
在這裡躲了兩天,他好不容易才辦到假身份準備半夜逃到國外,卻沒想到先一步栽在傅甯珩手裡。
傅甯珩散漫的整理着剛換的白手套,優雅矜貴的與破爛的倉庫格格不入。
他淡淡瞥了李成和一眼,攝人的強大氣場讓後者不自覺顫抖了下,心底一陣發怵。
“你哪隻手碰的奚奚?”傅甯珩嗓音低冷。
愣怔一瞬的李成和後知後覺這一切的源頭,恐懼被惱怒取代,他突然大笑起來。
“你是為了葉羽奚?傅甯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但你行嗎?你個性無能要是行也不至于讓葉羽奚忍受深夜的寂寞了哈哈哈哈!”
“每天看着葉羽奚那張清冷絕色的臉,看着他那柔軟的身段你這個性無能得發瘋吧?可惜,那天我差一點點就得手了!”
李成和越說眼睛越紅,想起那天抓着葉羽奚手時那柔軟細膩的觸感,他眼裡露骨的龌蹉一覽無遺。
他不甘的怒吼:“你算什麼東西霸占葉羽奚!你這個性無能隻會暴殄天物!隻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我就能讓葉羽奚食髓知味,把他艹——咳咳!”
“砰!”李成和話沒說完忽然一陣巨響,他被直直踹飛撞向對面的牆壁,倒下時砸出重重一聲悶響。
“那天你抱着這樣的心思抓他的手?”傅甯珩的聲音很淡,卻莫名讓人後背滲涼。